修建工厂,这是阮响制定的第一要务。
除此以外,铁器的推广贩卖也是提上日程。
“第一批铁器都运过来了?”阮响站在城外临时搭建的仓库外,抽样检查了一些铁器的质量。
铁,在如今的朝廷那是贵金属,毕竟重文轻武,唯恐自己马上打来的江山,又被别人打回去,自认没有“天命”,因此格外恐惧有人同他们的祖宗一样揭竿而起。
于是民间的打铁匠也少得可怜,别说打兵器了,就是一口铁锅,那也打不出来。
但在阮响这儿,铁就应当恢复它真正的用途,成为百姓手里的生产工具。
“之前的都卖去村子里了。”周昌拿着账本,“村子里的人倒不买铁锅,但菜刀是要买的,赊账也要买铁制农具。”
阮响“嗯”了一声,但她的眉头紧锁:“数百年,甚至上千年前就已经有了高炉,结果现在农户种地,用得竟然是木犁耙,木锄头。”
“我该怎么说?庆幸还没回到石器时代?”
周昌笑了一声:“木制的,恐怕还不如石器呢。”
“不过石头磨制困难,也不经用。”
“公共厕所也修好了。”周昌,“不过本来姑娘们去上学后,随地便溺的人就少了许多。”
以前县城里的乞丐流浪汉,都是解开裤子随地便溺。
贫苦人家,甚至普通人家的男丁也是如此。
说县城脏乱,这都是轻的。
阮响:“既然已经稳定了,县里的卫生情况也要抓一抓,上回马二来见我,身上的跳蚤我肉眼都能看到。”
“这……”周昌,“这恐怕有些困难,穷苦百姓家没有那么多柴能拿来烧水洗澡,若天气凉了,洗了身子受了凉,一命呜呼的不在少数。”
“衣裳也是。”周昌,“即便如今布匹便宜,他们也舍不得买,就是买了,也舍不得花钱拿去叫裁缝做,自家女眷缝补倒是还行,制衣就不行了。”
麻布衣裳可经不起多少次捶打,因此不少贫苦人家,一年到头洗不了两次衣裳。
至于制衣,没那么多布给女眷们练手啊!
她们的女性长辈如果不会制衣,她们也是不太可能会的。
于是哪怕买得起布,许多人家依旧穿不起新衣。
阮响想了想:“那就再修一个制衣厂吧,缝纫机倒是好造,我画个图纸,你叫人送回厂里去。”
脚踩式缝纫机,废土时代常用,用电的太消耗资源了。
周昌:“……阮姐,人真不够了!”
阮响叹气,有些惆怅地说:“你们怎么这么不能生。”
周昌无奈:“生,还是能生的,只是活不下来。”
不少妇人一生能生十几个孩子,能活下两三个,已经算走运了。
“我记得外头重男轻女很严重?”阮响转头看向周昌。
周昌因为重男轻女四个字觉得羞耻——以前他是绝不会羞耻的,男为重,女为轻,这是天经地义的啊。
但现在,他是真的觉得羞耻,仿佛重男轻女是他们以前不堪教化的缘故,野人一样。
“是。”周昌。
阮响:“那就去买人吧,男人买不到,那就买女人,买小丫头,我们教她们读书识字,给她们工作,再不受教的人也能明白道理。”
周昌有些惊讶,但很快回应道:“这倒是个好办法,她们在外头也过不上什么像样的日子,只是若买的多了,朝廷那边……”
“朝廷?”阮响咀嚼了一下这个词,很有些无感地说,“说起来,虽然知道有个朝廷,但它好像并不存在,赵有为说自他来钱阳县就任,除了年年给州府孝敬,从不写什么折子。”
县令自然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