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熙笑了笑,指着纸盒,问:“牛肉丸还剩几个?”
蔺佳玥举起三根手指:“三个。”
李景熙问:“我能吃一个吗?”
“可以。”佳玥扬起笑脸。
她拿起一根签子,插了一个丸子,递给李景熙。
李景熙接过来,和佳玥一块吃起来。
过不了一会儿,蔺燕兰拿着两瓶水和一瓶牛奶回来,她把纯牛奶放在蔺佳玥跟前,又给李景熙递过水。
李景熙接过水,笑着说:“谢谢。”
她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水,干哑的喉咙变得舒服很多。
对面的人坐下后,拧开水瓶盖,喝了一口。
冷冷的白光映射在水瓶上,在一抬一放的间隙,显得十分晃眼。
话题像是漂浮在空中的气球,牵线的一端已经没有人在,只能漫无目的地四处飘荡。
她只能持续保持沉默。
“有一件事,”蔺燕兰打破虚假的沉寂,含含糊糊地说,“说起来挺神奇,更准确一点,很……离奇。”
李景熙抓着水瓶的手指动了动。
燕兰姐的眼睛里微微布满血丝,眼神呆呆的,看起来有些疲惫。
原本以为是她这段时间,既要工作,又要陪着佳玥,劳累过度的缘故。
如今看来,似乎还有更深层次的理由。
说出这句故事式的开头后,燕兰姐再次陷入沉思,过程中,她好几次看起来想说话,但挣扎许久依旧没说出来。
她用坚定的语气鼓励道:“我保证不跟别人说。”
“我倒不怕你说出去,”蔺燕兰沉思了一会儿,终于说,“我怕你把我当成精神病人,以后不敢跟我说话。”
李景熙温和地笑笑:“我也经常有这种顾虑,有些话题会让人以为,我的思维很跳跃。”
蔺燕兰思考了一下,虽说不是很明白,大概觉得应该是这个意思:我们是同类。
于是,她笑了笑。
她压低声音:“我总觉得,呃,我在梦里见过你,不是单纯地梦到,我描述不出那种感觉。”
顿了顿,她又说,“有好几次,我在楼梯上遇到你,都很想跟你讨论这件事。”
“是不是感觉很亲切,”李景熙说,“好像我们在一起做了很多事情?”
“就是这种感觉。”蔺燕兰点头。
李景熙探询地看着蔺燕兰。
听到这个答案,她非但没有感到意外,反而有一种顺理成章的感觉。
燕兰姐肯定跟自己一样,拥有一部分记忆。
由于记忆片段没有任何逻辑,她也不知道燕兰姐记得哪些东西,要整理出有用信息非常困难,因此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
话题再次中断。
李景熙一边喝水一边看向窗外。
马路上,一辆接一辆汽车从左到右驶过,树叶飘落,万物凋敝的季节,总是跟梦里的苍凉背景很契合。
听到椅子细微的响动声,她回转头,看着对面。
蔺燕兰调整好椅子,迟疑了一下,问:“你做的……是噩梦吗?”
语气迟缓,听起来有点小心翼翼。
“这个要分情况,”李景熙想了想,“会不会做噩梦,由我的心情决定。”
“由你的心情决定。”蔺燕兰机械地重复着。
但她的思考能力还在,至少把‘第一人称’换成了‘第二人称’。
李景熙解释:“心情好的时候阳光灿烂,里面的人和物,跟现实没太大区别,心情不好的时候刮风下雨,电闪雷鸣,会出现可怕的东西。”
她停了下来。
因为眼前人一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