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洒下,为秦明辉侧脸镀了一层微光,他抬起双臂,抱到胸前。
“我听的不是很明白,”他疑惑道,“章天来这里破坏了厂房,怎么就能判断肇事者是安志,我跟安志一块长大,他没有显露出这方面的才能。”
他顿了顿:“即使他真的有特异功能,以他的性格,我肯定能察觉到蛛丝马迹。”
李景熙一顿,仔细捋着思路。
难道她猜错了?
在厂房门口时,无相虫给她看了秦安志和红皮人的画面,让她下意识认定站在窗口的是这两个人。
而自己又把这个信息灌输到了翟老师大脑,所以才会让翟老师得出前面的结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她给出的思路框住了翟老师的推理。
“章天和傅阳泽跟人谈交易,绝对不会吃亏,”翟子安冷静而清晰地分析,“红皮人既然被改造成武器,在他们眼里,肯定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他转过身,做了个朝外走的手势,“秦天华不可能为了一个不重要的人,牺牲自己的利益和章天他们合作,所以造成厂房坍塌的人,肯定跟秦天华相关。”
停顿两秒,“当然,除了秦安志,不排除秦天华也在现场,至于他们俩谁有这个技能,还有待考证。”
经过翟老师的整理解释,逻辑上确实变得更加顺畅。
三人缓步往外走。
“哦,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秦明辉走在翟子安右侧,“我们三个人一起来义城的时候,天华的经济状况是最不好的,去年年底,他不知从哪个渠道认识了俞博简,从那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
他顿了顿,“后来,安志也跟着他一起混,慢慢的,我们三个人就疏远了。”
“我跟秦安志交过手,”翟子安抬手轻轻摩挲着脖颈,“感觉你们俩不像同一类人。”
“安志以前不是这样的性格,”秦明辉喟叹一声,“我早就跟他说过,对方一旦利用完,就会把他当垃圾一样除掉,或许,他到死都不会明白。”
“我本来很不喜欢秦安志,在你口中过了一嘴,这个人好像也没那么讨厌。”翟子安缓缓地说,似乎十分感慨,“环境和境遇能塑造人的性格,语言描述也能重新构建一个人的形象。”
他喟叹,“不管我愿不愿意承认,人都是环境的产物。”
李景熙听出了翟老师话语中的意思。
作为旁观者,这一年来,她看到了翟老师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翟老师身上的消毒水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清淡雪松香;关于洁癖方面的个人习惯,他不再以苛刻的态度来面对他人,甚至,也不再苛求自己。
秦明辉扬眉:“诶,我想起一件事儿。”
他顿了一下,“小时候,我们那来了一群小孩,因为生活习惯不同,经常和他们吵架。”
翟子安双手背到身后:“那些小孩是南方人?”
秦明辉想了想,说:“好像是。”
“看来我的记忆没错。”翟子安接口,“那群南方小孩里面,应该有我。”
话音一落,本来就很寂静的厂区,变得更加萧索,沙沙的脚步声极其单调,让人心里油然升起一种迫压感。
李景熙下意识握了一下拳头。
汽车熄火的声音遥遥传来,似乎带着某种暗示性的能量,破开了黑暗小径继续延伸的可能性。
也拉开了孩童时期,无休止地逃亡生活。
她和秦工,好像还有几个人,只是她暂时想不起他们的面貌,他们躲在一辆破旧的汽车后面。
“这一带全找过了,”一双球鞋进入视野,在车前停下,男人声音粗哑,“他们几个小孩,居然跟我们玩花招。”
紧接着是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