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看那……”老人举起手里的扁担,朝不远处的小道指了指,“过这条小道后,就是一条大路,大概还有六公里到丰闽村,走路的话起码要一两个小时。”
李景熙顺着扁担的方向看过去:一条往下的水泥小道,小道只有一米多宽,不断延伸穿过村落,到小池塘处拐了一个弯。
她下意识喃喃:“一两个小时啊!”
这两天,他们询问了好几个陆芷珊的学生,学生家长一听他们要问陆芷珊的事,全部拒绝见他们。
剩下这位张念娇,住得比较偏远,因为不知道陆芷珊出事的消息,成了唯一一个愿意见他们的学生。
她转头,朝不远处的晒谷场看了一眼。
黑色越野车缓慢停下,驾驶座上的人专注地打着方向盘,偶尔偏头看一眼后视镜。
“你会骑自行车吗?”老人拄着扁担,问。
李景熙回过头:“会。”
老人笑了笑:“我家有一辆自行车,有点老了,你们要是不嫌弃,我借给你们,回来的时候,还给我就行。”
李景熙感激地道了一声谢。
傅正卿停好车子,下了车。
整整一个下午,他们从高速公路一直过来,弯弯绕绕艰难寻找,好不容易找到路,却刚好碰到公路维修,因此不得不丢下越野选择徒步。
他走出晒谷场。
头顶蓝天白云,脚下碎石吱嘎,一切都显得十分新奇有趣。
他朝景熙下车的方向看过去,心脏顿时提了一下。
景熙不见了。
他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等了好一会,电话才被接起,拧眉问:“你在哪?”
没人回答。
手里的越野车钥匙在两指间颠来倒去,手心忽然有一种汗湿的错觉。
“熙熙?”
还是没人说话。
他快步往前走,回想着他们下车的细节:熙熙说会在原地等他,他开着车子往晒谷场去的时候,好像过来一个老人,老人看起来就是附近的住户。
“好黑,”听筒里终于传出声音,“我什么也看不见。”
傅正卿呼吸一窒。
心脏开始狂跳。
他太熟悉这种感觉了。
当初他被俞博简袭击时,醒来已经在地下室,迎接自己的便是无尽的黑暗和漫长的等待。
他一边往前跑,一边仔细观察周边环境。
景熙下车的地方,水泥路上添了一条细长黑印,到一片石头处,碎石以炸开的方式飞溅四散着,尽头处的野草丛出现了一个缺口。
他快步穿过半人高的野草,带刺的枝条撕扯着薄款针织衫的下摆。
看到眼前一幕,他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但可以肯定一点:内心震撼程度绝不亚于马里亚纳海沟被填平。
李景熙趴在一辆二八杠自行车上,身子蜷缩成一团,左手高举着手机,右手抹着脸上的黑泥。
“我看见了,这里是池塘。”李景熙朝手机喊,声音含混。
现在正是莲藕季,池塘抽干了。
傅正卿扔下手机和车钥匙,跳进池塘,朝李景熙走去。
到了以后,他弯下身,双手捞过她的腰,轻松抱起。
李景熙睫毛扑闪,抬头看他一眼,才反应过来,于是小声嘀咕:“我想试试自己的车技,没想到车龙头很硬,一时控制不住,就摔进来了。”
傅正卿没顾上讨论,把她放到池塘边,仔细检查脚踝的位置:“有没有哪摔疼了?”
“没有。”李景熙摇了摇头。
虽说没有避开掉进池塘的命运,其他该护的地方都护住了。
只是鼻子里充斥着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