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熙关上浴室的门,坐在马桶上,问:“你们在干嘛?”
“找人问点话。”傅正卿深吸一口气。
“问烦了?”李景熙温暖的声音传过来。
“有一点。”
包厢里的气味让他很不舒服,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海甘村的研究所,黑暗的世界里有很多无形的‘鬼魅’包围着他。
他想和景熙聊一会天,释放一些负面的情绪。
安硕的声音从门缝里穿透出来:“9月3日,我亲眼看到你去了一趟银行,手里提了一个大黑包,那天你拿出来的钱至少有几十万。”
“那是我朋友的钱,我就帮忙取个钱。”老五嚷嚷着,“你们怎么可以随便跟踪人?我要去告你们,侵犯隐私。”
老五趁机挣脱开他的钳制,趁胜追击地叫嚷起来:“我要报警,让警察来评评理,看你们还敢不敢吓唬人。”
傅安硕愣了愣。
本来想用‘地痞’那一套唬住老五,结果老五却反了过来。
卫生间里的灯光打在地上,冰冷的瓷砖泛着昏黄的暖色。
李景熙垂着头。
叫嚷的声音尖锐而又破碎,很有辨识度。
她问:“这个男人,是崇山区老街里讹人那个?”
“嗯,外号叫老五,真名韩阳德。”傅正卿轻轻推了一下耳机,仰头闭着眼睛,“庆柏林山火那天,他在那里出现过,而且还待了两天。”
“你们怀疑他?”李景熙问。
“他跟磐江坨没有任何联系,他说是受朋友邀请去那里玩,一个纵情声色的人怎么会忽然有那种闲情雅致,”傅正卿睁开眼睛,微微眯着眼睛,“一切太过巧合。”
“但他应该不是凶手。”李景熙拿过洗发水,手指下意识地抠着广告上的字。
“怎么说?”傅正卿斜靠到墙上。
如果跟前有一面镜子,他会发现自己在聊天的这个过程中,脸上紧绷的肌肉缓缓放松下来,犀利的表情也慢慢退去。
他恢复了镇静安定。
现在哪怕有人举枪站在他面前,也不能激起他半丝不安和紧张。
“首先,翟老师没有通知我凶手已经找到的消息,”李景熙盯着洗发水上虚化的文字,说道,“其次,老五的钱虽然是在山火之前收到的,两者之间看起来像是有什么联系,但实际上又没有太大联系。”
她总结一句:“我觉得这个手法很像‘笑面般若’。”
傅正卿抬了抬眼皮,黢黑的曈眸一角里闪出一丝光,唇角勾出一个笑容,话音一转,说:“一会我来学校这边,有空吗?”
李景熙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忽然转了话题,说:“好,我去找吃饭的地方。”
傅正卿挂上电话,推门进包厢。
“卿哥,”安硕转头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他什么也不肯说。”
傅正卿点点头,走到老五面前,拉了一条椅子坐下。
老五歪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光脚不怕穿鞋的,他就不信他们真敢拔他指甲。
“老五,”傅正卿好整以暇地盯着他,“你这个朋友还挺大方,你替他取了一次钱,就请你去磐江坨玩了两天。”
“那是,过命的兄弟。”
傅正卿点了点头,说:“在你待着的两天里,庆柏林忽然失火了,林子里还有一具尸体。”
“这个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嘛!”老五直起身子,“这世上巧合的事情很多啊,有人看风景的时候不小心摔一跤,我刚从旁边经过,你们就能污蔑是我推的吗?莫名其妙。”
“你举得例子挺好,”傅正卿笑着说,“可是,如果那一块地方只有你们两个人,四周又没有监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