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到弘昼的质问,她虽满心无奈,却也知道不能不回应。自己一直坚守的内心世界,想要维护的最后一丝体面,终究要在这一次次冲突中努力保全。她这几日心里本就乱糟糟的,满是纠结无奈的念头,可又不想失了基本的礼数和德行。
于是,她咬着牙,用细弱得像蚊子叫一般的声音回道:“主子,颦儿自知今日多有冒犯,只是心里着实觉得可卿之事或有误会,这才斗胆来说上几句。颦儿如今身处此地,也明白该守着本分,只是一时情急,还望主子莫要怪罪。颦儿往后自会谨小慎微,依从主子的意思行事,只盼主子能宽宏大量,莫要与颦儿计较了。”
弘昼听了她这话,觉得这丫头虽看着柔弱,回应的话里却透着股倔强劲儿,当下竟笑了起来,摇了摇头说道:“你这丫头,总是有这许多话说,罢了罢了,今儿这事儿,本王也不再多为难你了,你且好生歇着,往后可莫要再这般莽撞了。” 说着,便挥了挥手,示意黛玉可以退下了,自己则坐在那儿,陷入了沉思之中。
紫鹃见弘昼这般态度,心里松了一口气,赶忙扶着黛玉,想带她离开这难堪之地。黛玉身子虚软,全靠着紫鹃搀扶,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外挪着,那模样着实可怜。
弘昼站在原地,望着黛玉离去的方向,微微叹了口气,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他深知今儿这事儿,确实是自己的脾气上来,没把控好分寸,让那娇弱的林姑娘受了这般委屈和苦楚,心里头也隐隐有些懊悔。
这园子本就是他费心经营的一方天地,园中的女子们各有各的才情样貌,各有各的脾性,而黛玉在他心里,一直是极为特别的存在。她那出口成章的才情,眉眼间的灵秀,还有那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的清冷气质,都如同钩子一般,牢牢地勾住了他的心思。以往见她总是托病躲闪,一副遗世独立的模样,心里就莫名地想让她放下那些矜持,能与自己亲近些、顺服些,可哪曾想,今儿这一闹,竟险些酿成大祸。
他一边踱步,一边回想着黛玉那委屈至极的模样,泛红的眼眶,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却倔强地咬着嘴唇不肯大声哭泣的样子,还有那被炭火熏烤后虚弱无力、几近昏厥的状态,越发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分了。虽说这园子里主奴有别,规矩不可废,可看着黛玉如此遭罪,他那原本坚定的心思也开始动摇了起来。
继续阅读
“唉,往后还是得克制着自己这随性的性子才好,莫要再因一时意气,伤了那丫头了。” 弘昼暗自思忖着,停下了踱步的脚步,抬眸望向窗外,园子里的景色依旧,花花草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可他却没了往日欣赏的闲情逸致,满心都是对黛玉的担忧。
且说紫鹃扶着黛玉,一步一步艰难地往潇湘馆走去。黛玉这会儿已然没了什么力气,整个人几乎是半靠在紫鹃身上,每走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原本轻盈的步伐,此刻变得无比沉重。
“姑娘,您再坚持坚持,咱们马上就回潇湘馆了,回去好好歇着,调养调养身子,往后可千万别再这般冒险了呀。” 紫鹃一边小心翼翼地扶着黛玉,一边轻声劝慰着,声音里还带着未消散的哭腔,眼中满是心疼与关切。
黛玉微微点了点头,虚弱地说道:“我知道了,今儿这一遭,算是彻底明白了,在这园子里,咱们终究是身不由己,往后我会小心的。” 她的声音细若蚊蝇,却透着一丝无奈与悲凉,仿佛经过今日之事,那原本还存着的些许抗争之心,也被消磨了不少。
好不容易回到了潇湘馆,紫鹃赶忙将黛玉扶到床上躺好,又轻手轻脚地去打来温水,拿了干净的帕子,细细地为黛玉擦拭着脸和手,想让她能舒坦些。随后,又赶忙去翻找出平日里备着的调理身子的药,准备给黛玉煎上一剂,好让她能尽快恢复些元气。
晴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