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少不得充为军妓,也难护得清白,自己柔弱女儿家,不知要被糟践成什么样子。偶尔偷偷打量,见那弘昼也是气宇轩昂,风采翩翩的龙种,贾府上下哪有这般男儿。只是他怎这般荒淫好色,将自己这一干清白女孩子拘在园子里充为禁脔,只顾淫乐悦己,就连曾有丈夫的少妇也不肯放过。这些男子,究竟存的什么心思,为何个个如此。
猛一想到这些,又是惊醒,前胸脊背上仿佛冒出丝丝冷汗,想着自己这是着了什么魔障,居然想起这般羞耻之事。想来自己虽整日躲在潇湘馆中称病,到底是耳濡目染,夜夜难眠,思绪一旦泛起,就难以收拾,净想些不该想的事体。使不得…… 自己虽入了牢笼,做了主子的婢仆,身不由己,但心却要洁净,到底要自珍自爱,岂可思索那等肮脏之事,作践自己品格。只是又想,若说那等事体肮脏,可世人又难免于此,有时想来,究竟是何滋味也难以知晓。自己身为主子的婢仆,其实也深知,哪有清白一生的道理,终有一日或许要侍寝失身,到那时,究竟会是何等感受,必然是辱极、痛极、哀极、耻极,生不如死,羞愤难尽,只是,会不会也能有一丝慰藉呢。父母亡故,人生悲凉,亲族离散,若能得一份安慰充实…… 也是足矣了。可又怎能如此作想,自己立志刚强,若是弘昼来逼迫自己,自己便一头撞死就是了…… 也不知离恨天外,灌愁海中,可有自己这薄命红颜魂魄容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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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昼若来…… 不要来…… 要来…… 不要来…… 来……
正自胡思乱想,忽然觉着有一只手似乎攀摸上了自己的衣被,一时大惊,半醒半梦中只道是弘昼来轻薄自己了,竟忍耐不住,惊声哭叫出来:“不要!!!!”
然后整个身子裹着锦被儿,缩成一团,藏到了床沿靠着木几的角落里,战战兢兢,抖抖簌簌不敢抬头,泪珠儿便如断线珍珠一般滴滴答答淌下,气喘不已,胸口起起伏伏难以平复。
只吓得那紫鹃赶忙喊道:“姑娘…… 姑娘……”
黛玉茫茫然抬头一望,月色下,才见是丫鬟紫鹃,却只穿了一身轻薄的白纱睡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才知是自己梦魇难眠,紫鹃来探视自己。想到自己这般凄凉,一阵伤心不能自已,便哭着扑到紫鹃怀里,又喘咳着抽泣起来。
紫鹃也是眼眶泛红,无奈地轻轻抚着黛玉柔嫩的香肩,轻声道:“姑娘…… 都四更了…… 还不能睡着…… 姑娘…… 你这么下去可怎么是好……”
黛玉泣了一阵,抽抽噎噎道:“罢了…… 就是难眠……” 一时抬头,本是要看看紫鹃脸庞,不想抬得猛了,紫鹃衣衫又单薄,黛玉的耳垂擦过紫鹃胸前,紫鹃脸一红也不好说什么,黛玉本无心,只是适才正在胡思乱想,顿时也觉着了,只道:“我…… 我没事的…… 你且去吧…… 我也就睡了……”
紫鹃心下也是揪着难受,咬牙再劝道:“姑娘…… 你就是心事太多…… 万事只往开处想才是。姑娘的心思我最明白,只是如今已经如此,姑娘就不要自己给自己找痛楚了…… 有时看着姑娘这样,还不如劝姑娘就依顺了主子…… 你看看那淑云不也过得好好的…… 姑娘……”
“别说了……” 黛玉掩面只顾摇头微泣,道,“你只去吧…… 我要睡了……”
紫鹃叹息无奈,便道:“罢了,既然如此,姑娘且躺下,我替姑娘掖掖被”。黛玉点点头,和身躺下,侧着身子对着内墙,紫鹃替黛玉理好被角,轻轻放下纱幔帐子,也就去了。
这紫鹃一颗痴心全在黛玉身上,知道黛玉今夜如此伤心,又必然是一夜无眠了,叹息一阵,也在外面配房,草草睡了个把时辰,见天蒙蒙亮,便起来唤另一个丫鬟雪雁打点黛玉的早点。本想让黛玉好歹再睡会儿,就不去内房打扰,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