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纵是金笼锁裙钗,凡俗岂无儿女情(3 / 7)

,着了一身淡紫色细纱罩裙,未梳秀发,一头乌发如瀑,面带羞涩,正有点不知所措得呆坐在床前。见弘昼进来,才忙上前跪着请安,依着礼数问主人昨夜是否安好。弘昼见她稚嫩模样,也就笑笑不再多言。命金钏儿去备了早点,唤蕊官陪着用了。那蕊官新经人事,到底羞涩,一边用着早点梗米粥,一边只敢低着头偷偷瞥一两眼弘昼。

弘昼虽然昨夜与这女子有了亲密接触,但是他此时已经历过诸多女子,这蕊官论起身段来,修长高挑别有风味,年纪幼小又稚嫩清纯,若是往昔,自然会极为珍视;只是如今自己已是见过宝钗湘云等绝代佳人,也算阅历丰富,自然也不愿太过宠溺,只是笑着和她聊些家常,知道论起诗书,这等女孩子未必精通,只是这蕊官是自小学的戏文,故也问戏文歌舞之事,只是寻些话头来佐此早点罢了。

那蕊官,本是苏州孤儿,自小便是被一唤作 “浣溪班” 的戏班收养,因其体格音貌出众,养来做幼童歌舞伎培养。十岁上就出落得身段儿高挑秀美,唤作 “秀格”,和龄官的 “清音”,芳官的 “芸姿”,都是那班里的翘楚。只后这一班子伶人女童,都被买入贾府,本是伺候元春省亲之用,后来也就一直在园子里伺候夫人小姐少爷老爷们听家常戏。

似她这等伶人幼女,入了贾府这等世家旺族,充为豪门官宦人家豢养的家伶人,也算有了依靠。只是其时唱戏为下九流,这大家子所买的伶人少女,真以身份论起来,其实都颇为低微,远不如各房的丫鬟,比府里粗使丫头尚不如,只是一件供人娱乐之物罢了,她自小就懂事,有些自怜之念想。也总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戏子舞娘,在豪门官宦人家演演昆戈,成年几岁后,不拒哪一日被贾府某个少爷叫到房里去亲近,之后被眷顾几年,说不定要被府里数个男子留意,不过是命运使然,只得越发修习自己的色艺,只盼能为自己挣得个安稳前程。

所以论起来,她身份低贱,能被王爷看重,别人或许终究是贾府事变之累,是命运波折。于她,其实是意外之喜。实在是不敢奢望的好机遇。一样要为人奴婢被人使唤一生,在贾府受身份所限,也不过是侍奉之人等类,还不如此时能得王爷另眼相看。更想着往日同样身份低微,却瞧不起自己的各房丫鬟,甚至如在云端的奶奶小姐们,今日都和自己一般无二,今后只可凭色相容貌,即可侍奉当今王爷,更是有份莫名的欣慰。只是饶是如此,她也知道园子里美人甚多,她以前在戏班,也恍惚觉着,论起姿色来再世上再无人能及得上自己、芳官、龄官等三人,等入了贾府第一日,远远正巧瞥到一眼,见一女孩子正依着栏杆拿着手绢在饮泣,那弱不禁风我见尤怜风流眷秀之姿,竟然让她平生第一次产生了自惭形秽之感,后来问起,才知那是府上的林姑娘,在想家了。自此,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不过是井中之蛙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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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昨日主子要看戏,凤姐特特来吩咐,还嘱咐自己用上自己最精心备下的 “蝶舞羽衣”,并亲口笑着叮嘱自己要穿裤裙衬托腰身,明白了是提携自己。果然一舞动君心,居然就被唤来伺候。

虽然真的与主子有了亲密接触时,她到底是小姑娘家,也是惶恐不安,只是今早起来,患得患失之间,又不免有了期待,也不知主子是会给她一个特殊身份,还是如同这顾恩殿里的寻常侍奉之人一般,过后便不再理会。

故此,弘昼与她攀谈戏文,她便搜寻着话儿,只讲些《牡丹亭》,《长生殿》的练习之事,说说往日戏班里学的腰腿功夫,吐字用音等事。偶尔也着意略露几句,学过《春痕》《暖奴床》等词曲之事。

弘昼听得这小姑娘与戏文一道,果然知之甚多,想着今后自然可以欣赏这滴翠亭里的一等少女的表演之余,也能聊聊戏文曲舞,自然也是乐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