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舞香榭曲醉烟花,宝钗闻语惊勾连(2 / 6)

礼守德,见此情景,皆红着脸低着头,心中暗自嗔怪。弘昼看着,却觉饶有趣味,目光专注于戏台上,思绪也似被带入那情境之中。

一阵过后,《巫山贺新郎》演毕,那群伶人见主人似乎到得齐全了,便一同上台行礼祝贺。领头的领班模样的瘦小男子口中称颂道:“寿熙班上下,跪祝王爷,诸位小姐姑娘,福禄寿喜,万年康泰!!!” 言罢,领着众人行下礼去。

弘昼笑着说只管赏,便有太监上前,端着一个朱漆赐盘,盘内是白银官锭八封。那领班顿时喜笑颜开,忙命身后一优伶收下。

随后正戏开演,今儿头一本正戏是《花为媒》。这寿熙班乃是京中名班,昆戈两调皆通,文念武打俱全,豢养着十几个名伶,男女皆有,色艺在京中皆是出类拔萃。一众贵胄府院都对其颇为青睐,京中寻常富贵人家亦难得请去唱堂会。那班主原是早年睿亲王府上的家奴门人,见多识广,最知晓这等贵胄人家的喜好。常年在各地戏班寻访六七岁的伶童,不论男女,只要体格样貌出众,便收来悉心教习。诸如六弦八律、宫商角羽、文唱武打、歌舞身段,乃至奉承人物、琴棋书画、诗书杂艺等,皆尽力传授。待伶童长到十三、四岁出来演戏,务求艺压群芳,再过几岁名动京华。若被京中达官显贵相中,便可借此攀附权贵,谋求富贵。论起来,在京中各衙门亦是颇能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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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如此,弘昼毕竟是当今除了雍正皇帝、宝亲王弘历之外,地位尊崇之人。这等攀结权贵的戏班,与弘昼相较,终究是低了几分。今日能被叫来唱堂戏,自是倾尽全力巴结讨好。那《花为媒》的正旦青蓝儿,年方十二,才艺姿色皆是一等一的,本不到登台年龄,今日也与当家男伶芝熙一同青涩献艺,端的是舞有天魔之态,歌有裂帛之音。

一折戏罢,可卿、凤姐等人暗自叫好,宝钗、湘云等深闺女子更是看得赞叹不已,眼中满是欣赏与钦佩。

可卿见缝插针,趁着此时,端着茶杯来到弘昼帷幔前,深深万福,柔声道:“卿儿,恭贺主子一杯,谢主子恩典赏奴婢们观戏解闷,贺主子万年康泰。”

可卿自觉此举甚是得体,又抢了头筹前来恭贺,料想能得弘昼欢心,不想弘昼这几日与邢岫烟相处,越发喜爱邢岫烟这般爱奴的性情,见可卿此举似有僭越,带了些 “妻妾” 之意,不禁眉头一皱,脸色一沉,竟一声不吭,也不叫起,只是合着台上乐律,轻轻拍着邢岫烟的手臂。

可卿见状,先是一愣,心中满是疑惑与不安,旋即似乎明白了弘昼的意思,脸一红,惊出一身冷汗,忙退了两步。见弘昼依旧不理会自己,只得一咬牙,轻声再次开言:“卿儿僭越了……” 然后不敢再看弘昼脸色,带着宝珠匆匆回了自己的帷幔。

弘昼见可卿如此无趣退下,也觉自己方才有些过分,心中略感尴尬,下意识地握紧了邢岫烟的手,邢岫烟微微颤抖,却不敢有丝毫挣脱之意,弘昼轻轻叹了口气,将目光重新投向戏台。

因见可卿过来贺酒碰壁,其他人自是不敢再来啰嗦。只是隔着玉石屏风缝隙,能瞧见弘昼似在听戏赏月,众人便也专注于戏文之上。恰逢戏台上演到妙处,丑角跌了一跟头,湘云头一个忍不住咯咯憨笑起来,满座这才又笑语频生。

却说湘云虽在欢笑,在她隔壁的尤二姐却心事重重。尤二姐随了贾琏为妾,早已不是完璧之身,沦为弘昼的禁脔后,只觉命运悲苦。她曾与凤姐同侍一男,一为妻一为妾,本就对凤姐心存疑忌,如今世事轮转,仍同事一男,而凤姐如今是园子中掌事妃子,自己却只是一个王爷尚未临幸的姑娘,幸得可卿庇护,才得以暂安。她常哀叹自身命运坎坷,此刻更是满心忧虑小妹安危。她原以为小妹虽性子有些浪荡,但未必不能熬过沦落为奴这一关,谁想三姐入了园子,便是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