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邦杰二十七岁中进士,因殿试名次靠后,没能进入翰林院,又贪恋京城繁华,不想到地方做官,便使了关系进入向来不被看好的工部从一名员外郎做起。他为人还算机敏圆滑,又善于奉迎,平日里也算是兢兢业业,不仅负责的事情有幸没出过纰漏,手上过的钱粮账目也能做到滴水不漏。如此一来,他在工部竟然也安安稳稳地一路升迁到了侍郎的位置。
工部尚书的位置出缺后,他满心以为无论是凭资历还是论苦劳,自己都该是不二之选。可谁能料到,半路杀出个小吏出身的张荐,竟凭着一时圣眷一年之内连升数级,直接成了他的顶头上司!
如果对方也如他一般是进士底子,他也不说什么,可那人是个压根儿就没考过科举的低级官员啊!他从一进工部就认识张荐了,但从没拿正眼瞧过他一眼,因为他知道,以张荐这样的出身,勤勤恳恳一辈子,能到六品就算是祖坟冒青烟了,若能上五品,那已是顶天了。而他则不同,进士出身,只要不出大错,保底也是五品致仕,稍微能力强一点,三品、四品就不在话下。既如此,他何必将一个注定不如自己的人放在心上呢?
可谁知,就是这样一个他一贯轻视之人竟堂而皇之地坐上了工部正堂,这让他如何能忍?
更令他无法忍受地是,这位新尚书甫一上任,便让两位侍郎轮流去矿山上督工,这不是开玩笑吗?那等粗鄙之事怎么能让一位四品官员去做呢?简直荒唐至极!
韩邦杰可不会认为这是张尚书对公事认真负责,在他看来,这就是穿小鞋!是对他以往轻视张荐的报复!他为此愁得几日几夜睡不着觉,总觉得自己得罪了上司,若还在工部待下去,迟早要出事。可要转任他职谈何容易啊,陛下裁撤掉了那么多闲职,导致朝廷四品以上职位极其有限,眼下更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哪有空余位置?为此他也没少给向栉上供,指望他能在下次有位置空出来的时候能多考虑自己一些。虽说向阁老已经不在吏部任上了,可吏部上下毕竟都是他提拔起来的,他老人家又在内阁,自然更容易说上话。
牧渊:我在大渊搞扶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