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说着,吕元礼来报,薛尚、唐履忠带到。
“嗯,搬把椅子到外面!”祁翀又转头对祁清瑜道,“姑祖母,今日,咱们得认个亲戚了。”
祁清瑜不明所以,跟着他来到殿外,坐下来看戏。祁翀屏退众人,只留下了韩炎。
“奴婢参见秦王殿下,参见大长公主殿下!”薛尚、唐履忠二人齐道。
“都起来吧。唐都知,你且站在一旁,孤要跟薛都知好好聊聊。”祁翀皮笑肉不笑道。
“奴婢不敢,殿下直呼奴婢姓名便好。”薛尚诚惶诚恐道。
“姓名?你这还真难住我了?你叫什么名字呀?薛尚?不不不,这根本就不是你的真名实姓!不过或许我可以猜一猜——祁延武?又或者最后一个字不是‘武’而是‘戊’之类的同音字?对吗?”
此言一出,薛尚的身体不禁一抖,脸色顿时大变,而坐在屋檐下的祁清瑜也“啊”地惊呼了一声。
“姑祖母,我记得您曾经跟我说过,太祖皇帝共有七子,其中有一子是因为谋逆被诛的,对吗?”
祁清瑜似乎猜到了些许端倪,凝视着薛尚点头道:“那是我二伯,他想趁祖父病重之际夺权,事泄被杀,他的长子延善也被赐死了。但是他的妻子由于是扶余人,祖父当时不想跟扶余交恶,就将人送回了扶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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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如此,那位夫人是扶余一位薛姓贵族之后,她回到扶余娘家后,发现自己已经身怀有孕,转年便生下了一子,随母姓,取名薛、尚。”祁翀一字一顿道。
“你是说他是我二伯的遗腹子?”祁清瑜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薛尚,试图从他脸上寻找属于祁家子孙的面貌特征。
“是啊,论起来是您的堂兄、我的叔祖呢!对吗?”祁翀冷笑着问道。
薛尚此时已经镇定了下来,原本佝偻的身子也直了起来,脸上的神情也不复适才的奴颜,望向祁翀的眼神多了份冷冽。
“你是怎么知道的?”
“说来话长啊!对你的怀疑其实源自孙寿之死。姑祖母,您还记得孙寿此人吗?”
祁清瑜在自己的记忆中搜索了一番,最终却还是摇了摇头。
“很多年前,您曾经在边关捉获了一位扶余小将军,您还记得此事吗?”
祁清瑜点了点头:“是有这么回事,但那人姓甚名谁我并不知道,只记得当时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难道就是你说的孙寿?”
祁翀点头道:“他被俘之后被押解入京,本来是要处死的,但因为有武功底子,被殷天章看中了,阉割之后收入宫中成为内侍,改了名字就叫孙寿。
孙寿为人老实,入宫为奴后并没有因自身的遭遇而心怀怨恨,反而尽心尽力侍奉皇家,颇得先帝赏识。
后来他收了个徒弟叫宋伦,而他的无妄之灾就从此时开始了。”
祁翀顿了顿继续道:“孙寿无意之中发现宋伦的口音有问题,于是我就想了,他所说的‘口音不对’到底是什么意思。宫中内侍入宫之后都是要学官话的,一律不准说乡音,孙寿是扶余人,入京后也没什么机会接触外地的口音,他能准确辨认的应该只有他自己的乡音才对。可我让人旁敲侧击地问过宋伦,他自称是冀州人,冀州口音与扶余口音相差很大,孙寿如何能断定口音不对呢?就只有一个可能,宋伦偶尔露出来的乡音是扶余口音!
于是,我让吕元礼查了户堪档,却发现宋伦的户堪档失踪了,甚至与他同一批入宫的内侍全都出了各种各样的意外,以致于没人能证实宋伦初入宫时操的是何种口音。
好在崔林给我提供了一个线索——刀子匠那里的高升档!果然,从那里我找到了宋伦登记的祖籍地,不是冀州而是——平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