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不属其职责之内,但他跑前跑后,参与颇深。”许衍沉吟道。
许衍这话听不出褒贬,祁翀一时也没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将“沈嘉绘”这个名字记在了心中。
酒宴过后,许衍还要继续去审案,柳忱则要去一趟大理寺。
“去大理寺干什么?”祁翀疑惑地问道。
“昨夜连夜提审高英,审出来一起凶杀案。高英为了得到兵部醋布的生意,重金收买了达奚友,诬陷东市老醋坊彭家通匪,又在抓捕之际借口彭家父子拘捕,将父子三人尽皆杀死在当场。彭家只剩了个孤女,高英趁机夺了彭家醋坊。此事达奚友全程参与,他现在羁押在大理寺,由大理寺管辖,我把案卷送过去。”柳忱解释道。
“醋布?那玩意儿能有多大利润,高家怎么会看得上这种小生意,竟还不惜动用手段杀人抢夺?”
“这事儿我也是今天早晨问了父亲才知道,原来这小小的醋布利润可不低!”柳忱笑道,“这一片醋布成本不过一文,卖给兵部是两文,看着单价不高,可是数量巨大啊!我朝禁军三十万,战时再加上辅助作战的厢军,总数可达四五十万,按每名士兵每十日消耗一片醋布计算,醋布商每年的净利便可达一两万贯!即便不是全军、全年作战的时候,每年大几千贯的净利也基本是能保持的。对于一个普通商人来说,这可不是小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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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如此!那我跟你一起去吧,正好我也想去找人聊聊。”
二人移步大理寺,柳忱自去找官吏交接卷宗,祁翀则来到大理寺狱,点名要见张思和。
很快,张思和便被带到祁翀面前。经历了多日的牢狱生活,张思和憔悴了不少,眼窝深陷,颧骨高耸。
“听说大理寺的判词已经出来了,你定的是加役流一千里。还能留条命,你应该庆幸!”祁翀斜觑着已如行尸走肉般的张思和冷冷道。
“心已死,活着又如何?”张思和喃喃道,似乎是在回答祁翀,又似乎是在问自己。
“另外,朝廷最近在讨论‘赎刑’之事,以你的品级本不够‘官当’,若能‘赎刑’说不定便不用流放了,这一点你更该庆幸!”
“哼!”张思和轻哼了一声苦笑道,“殿下也知卑职出身庶族,哪里来的钱去‘赎刑’呢?”
祁翀沉默了,他知道张思和所说乃是实情。查抄张思和的家时,发现了一些意外的情况,这也正是他今日要见张思和的缘由。
“若按何乞老所言,你的家产不应低于五千贯才对,可事实上,从你家中搜出的财物不过几十贯,你名下也没有田产店铺,所居住的小院也值不了几百贯,家中没有奢侈之物,妻子儿女所穿戴使用之物也极为普通,可说是家无余财了。孤不明白,受贿之事没有冤枉你,那钱呢?”
张思和沉默不语。
祁翀继续道:“张思和,孤认真看过你的履历,你以举人入仕,虽然起点低,升迁也不快,但比起其他不得入仕的举人来说已经算是万幸了。你以往做事兢兢业业,算得上是难得的好官,甚至还有过宁可得罪上官也不愿枉法裁判的英雄事迹。可就在何乞老将你拉下水之后,你就像变了个人一般,只要钱到位,颠倒黑白不在话下。孤不明白,这前后发生了什么让你变化如此之大?”
“看开了而已,做清官又如何?还不是不自在?哪比得上做贪官逍遥?”张思和冷笑道。
“恐怕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吧!”祁翀示意小厮给他搬来一个矮凳,“坐下说。给他端碗茶来。”
张思和也不拒绝,径直坐下了,端起茶碗一饮而尽望着祁翀道:“殿下这是想套我的话?还是想展示贵人的平易近人?”
“谈不上套话,就是想听你说说中间缘由,你就当是满足我的好奇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