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是何乞老。
祁翀一拍惊堂木朗声道:“堂下所跪何人?”
何乞老张大嘴巴望着堂上身着蟒袍玉带、头戴紫金冠的少年贵人,一时竟没有答话。
他倒不是藐视公堂,而是从被捕到现在他一直被遮闭耳目、塞住嘴巴单独关押,像一个瞎子、聋子、哑巴一般直到现在。所以他到现在都是懵的,虽然也猜测是得罪了秦王招致的报复,却又不敢置信,不能完全确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此刻他望着堂上的祁翀和坐在两旁的诸位官员,竟不知身在何处、审他的人又是哪位!
韩炎似乎看出了他的迷茫,喝道:“京兆府尹、秦王殿下问话,人犯回话!再不答话,大刑伺候!”
这句话何乞老听懂了,他立即答到:“小人何乞老,京兆府永嘉县人氏。”
“大名为何?”
“小人是孤儿,只知姓何,没有名字,少时人称何乞儿,上岁数以后,便都称一声何乞老。”
“何乞老,你所犯之事孤已知晓,今日让你来不是为了听你说,而是为了让你听听其他人怎么说的!小滕,读给他听!”
“是,殿下!”
小滕打开韩炎带过来的一只箱子,从中取出一页供词开始读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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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老大供曰:
承平二年三月,于永嘉县水塘村偷盗婴儿一名,售卖于某人,得钱若干;
又承平三年五月,于永嘉县戎德坊拐带幼童一人,折割后死亡;
又同年八月,再次拐带幼童一人,剜眼割舌后带到街上行乞,三年后死亡;
......
又承平八年九月,于天祥县拐带幼童三名;
又本月,指使手下于阳丘县盗、拐儿童数名;
以上数十案皆受何乞老指使所为。
钱老二供曰:
承平三年夏,手下二人在拐卖妇女时不慎被永嘉县衙捕获,为救同伙,向县尉、捕头、都头等多人行贿;此后成为定例,每月向永嘉县衙上交孝敬钱二百贯,得其庇护至今;
又承平四年至五年间,先后在京兆府下辖六县贿赂吏员、差役,每月上交孝敬钱;
......
又承平七年冬月,以年礼之名给阳丘县令申锡送钱五百贯,八年亦如是;
又承平七年腊月,以年礼之名给天祥县令达奚友送钱一千贯,八年送钱一千两百贯;
以上数十案皆受何乞老指使所为。”
话音未落,达奚友、申锡纷纷叫嚷起来:“冤枉、冤枉啊殿下!”
“这都是一面之词,不可轻信啊殿下!”
祁翀示意二人先不要说话,又道:“二位稍安勿躁,先听完再说不迟!”
二人只好悻悻地坐下,却又如坐针毡,惊惧不已。
此时仪门处听审的人群也聒噪起来,百姓听了供状后群情激奋,尤其许多丢了孩子的父母此时恨不能冲上堂来将何乞老生吞活剥,土兵已经快拦不住了。韩炎出去好一番劝慰,才使得百姓们暂时安静下来继续听审。
小滕继续念道:“李小七供曰:
西城每有商家开业、富户过寿等日,必率群丐登门唱丧歌,赏钱非过万则不退;倘有报官者亦不惧,盖差役皆收孝敬钱矣。所得钱七成归何乞老,余者众丐分之......
以上皆受何乞老指使所为。
张乞儿供曰:
尝使女丐有姿色者着孝衣孤身行于城外,遇见过往客商则做哭泣状,待人问话,则曰夫死无子,公婆虐待,娘家无人,无家可归。言语间顾盼撩拨,百般引诱,待客商把持不住欲行不轨,则有六七大汉跳出,以‘诱拐良家妇女’之名敲诈钱财。此法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