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开心扉的,于是开诚布公道:“殿下,鲁县孔家有一块大心病只有君王方能医,臣斗胆向殿下求此药方。”
“药方?”祁翀有些错愕。
柳明诚却是心领神会,问道:“奉祀君说的是二宗并立之事?”
“侯爷果然玲珑心思,正是此事。一百二十多年前,北晋从吴国手中夺走了半壁江山,当时的奉祀君跟随吴主去了江南,定居在南都,而留在鲁县的一支也就是臣的祖上则被北晋封为奉祀君,并传承至今。如今南朝士子皆以南宗奉祀君为孔家正统,我朝士子则以北宗奉祀君为正统,从而形成‘二宗并立’的局面。然而,”孔维翰摇摇头苦笑道,“若真以宗法论,臣也不得不承认,南宗才是嫡系正统,北宗多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因此,百二十年来,此事便成了我鲁县孔家的一大心病。”
祁翀明白了孔维翰的意思,这是个聪明人,为了打消祁翀的疑虑,他先提出条件,表示自己的投靠并非无所求,而是等价交换。但他一时也没想明白有什么方法能解决孔家这个问题,便缄默不言,等着孔维翰继续说下去。
哪知孔维翰没有继续往下说,柳明诚却皱眉道:“元纲下的好大一盘棋啊!只是战端岂可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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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猜中了心事,孔维翰不但不慌,反而笑了笑:“德甫兄,如今东吴内乱,正是伐吴的大好时机,殿下难道就不想要一份军功吗?”
“元纲,殿下若靠军功取胜,还需要尔等儒林支持吗?”
柳明诚此语狠狠地噎了孔维翰一下,孔维翰一时语塞,没接上话来。
祁翀便是再笨此时也听明白了,心中不禁暗骂了一句:这个孔维翰当真好谋划啊!他扶助自己上位的条件竟是伐吴!当然,伐吴是手段不是目的,真正的目的是打压甚至是消灭南宗孔家,以使自己这一支成为孔家唯一的正统!
因为有任务在身,祁翀知道自己与东吴早晚有一战,但同样是战争,发动战争的目的也是有区别的。为了一个正统的名分,不惜挑动国战,祁翀对此是不以为然的。
“德甫兄,孔家求这个正统的名分难道仅仅是为了孔家吗?这些年来,我大渊文治一直不如东吴,这其中未尝没有孔家南宗盛于北宗的缘故,甚至便是我朝士子也有以南宗为正统的,若这些人入朝为官,于我大渊是利是弊,德甫兄难道不清楚吗?”孔维翰换了个理由继续说服柳明诚,他也看出来了,柳明诚的意见对祁翀非常重要,甚至可以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他的这个理由倒的确让柳明诚沉默了,祁翀也开始沉思起来,自古以来,朝廷尊崇孔家,无非是借尊孔崇圣的名义笼络天下士子之心而已,如果自家士子的心被别人笼去了,的确是有害无利的。
孔维翰趁热打铁道:“殿下,臣也并非要求殿下即刻起兵,臣只是要殿下一个承诺,倘若日后殿下有灭吴之时,请废南宗存北宗,二宗归一!”
话说到这个份上,孔维翰的态度已经极为明确,只等祁翀表态了。只要祁翀答应孔维翰的条件,孔家就愿意追随祁翀,助其谋取帝位,因为只有登基为帝才能决定是否伐吴;同样的道理,只要祁翀答应了,就表示他的确志在皇位,否则他就没有资格做出这个承诺。
柳明诚捻须不语,祁翀知道他这是不反对的态度了,便笑道:“奉祀君就不怕孤日后反悔?”
孔维翰也笑了,笑的意味深长——祁翀这么问便是表明了心迹,同时也接受了孔家的投靠!
孔维翰微笑道:“臣当然怕呀,所以臣还有个不情之请。”
“哦?”
“臣有一嫡长女,正是二八之年,臣冒昧想为小女求门好亲事。”
祁翀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你要干嘛?我可是有我的小才女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