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我们将码头一些泊位扑买掉?”严山高眼睛珠子一转说道:“过去不都是如此吗?还有仓储、车马行、龙架吊杆、驰道等等,我们把这些东西扑买出去,不就有钱了吗?”
“而且这些我们将这些规划扑买到民间,由坊间巨富完成这些建设,而我们将扑买的钱,全都拿去继续建设那些必要的项目,比如船坞、市舶司察验司、邸店、驰道,这样不就好了吗?”
严山高用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这样一来塘口面临的资金压力就能得到巨大的缓解,塘口也能用更快的速度去发展。
田才良翻着白眼看着严山高,给自己沏了一杯茶,生着闷气。
“你说话啊,我的田师爷!”严山高端着袖子坐在了田才良的旁边问道:“我们这不是在商量吗?总是递到京中要钱,户部那边很难过得去,过几日参我们一本,咱们还怎么做事?你不要忘了范嵊在户部做侍郎呢。”
范嵊是户部侍郎,是从津口知府兼任市舶司司正升上去的,对于拨款这种事,当然是津口优先。他们去年要钱的札子,就被户部卡了一次,这次再要钱,估摸着就不是卡流程那么简单。
谏台的那些言官们,就是等着朝臣们犯错,然后一拥而上,大快朵颐。而严山高在京中没什么关系,为了塘口的发展,他还是得思考如何解决这资金问题。
田才良放下茶杯非常严肃的说道:“你怕上书要钱恶了户部大臣,那你就不怕扑买掉这些规划,大宋皇帝把你脑袋砍了?李相可是官家的人,李相前些年废掉了扑买,你不晓得?侬脑子坏掉了。”
严山高一听,满脸愁容,唉声叹气的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要权,权没有,我就是个知县事,这等大事,我一个知县事怎么做主?要钱,钱没有,但是塘口发展有势在必行。”
“朝堂的大员,我严某人一个得罪不起,上一道札子就得罪一批人,现在市面上已经出现了钱荒,百姓们连当初的铁钱都拿来用了。码头连官船都下不了货,更何况商船,商贾们天天聚在邸店里问。”
“我真的是太难了。”
田才良看着严山高一脸的迷茫和彷徨,忽然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起来。
“笑什么笑!三年一评之后,这个位子就是你的!到时候看你怎么办?!”严山高用力的拍打着桌子。
“过几日我就要去临安官考了,你这问题自个头疼吧,本来以为这是个肥缺,现在看来,就是个烫手的山芋,所有人都盯着,你这日子,不好过呀。哈哈。”田才良淡然的抿着茶,他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塘口现在很危险,因为商贸频繁,来往人员十分庞杂,稍有不慎鼠疫要是在塘口闹起来,严山高就有被拉倒京中凌迟的危险,但是大宋的海贸政策,是大方向大战略的国策,半天下之财赋,并万泽之百货的远景,连大宋皇DìDū垂涎三尺,他严山高不能说不行。
“求求两浙路经略使何栗你看如何?让他去说去。你觉得行不行?”严山高灵光一闪的问道。
田才良摆了摆手说道:“官家当初让塘口立县的时候,明确说了,塘口、津口、岭南直达天听,你忘了这茬了?人两浙路的经略使,凭什么要管你塘口知县?当初你还欢天喜地,现在好了吧?何相公指不定怎么想你呢。你这可是画地而治,本来是两浙路的肥肉,煮熟的鸭子飞了,你指望何相公,能帮你?”
“而且前往临安的商船都要在塘口报关,你这卡了两浙路的海贸,何相公指不定心里怎么念叨你呢,还帮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严山高听到田才良这么说,两眼一闭,两只脚一蹬说道:“不活了!我死了!”
“严知县,田师爷,两浙经略使何栗已经到了塘口,通传快骑就在门外。”一个县衙的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