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又想到母亲和哥哥叮嘱过的话语,那就是让她看家望门,她离开家门去往宋兰朵家串门,家里要是来了生人和乡亲她就不知道,倘若父母和哥哥回家后看不到她,他们就不知道她去往哪里,他们就是猜测到她去往宋兰朵家去串门,他们顾不上去宋叔家去招唤她回家,花枝又想到自己不能去往王之朵家,母亲从前已经告诫过她,那就是姑娘孩尽量别往办白事的场合凑合。花枝思前想后,她就认为自己在家看门最为妥当。
花枝又想到虎子奶奶生前的音容笑貌,她还想到去往梨树沟时的情景,那几年花枝是吃过虎子奶奶做过的饭菜,前些年老太太耳不聋眼不花,她手脚不像搬到本村落中后那样不听使唤。老太太那几年能干时,她总是爱说爱笑,她曾经给花枝和哥哥讲过几段故事,花枝现在还依稀记得老太太老讲的故事,当这位老太太起不来炕的这半年来,花枝又看到她比从前变化大,她消瘦的脸庞象是失去血色,高高的颧骨突起双目无神,她走路迟缓,她说的话语也含糊不清,她平时的头部还不停地在晃动。她想到这位老太太患病后丑陋的面容和身形后,她在自己的屋中心里就感到骇怕。花枝决定今天不去观望这位老太太的出殡场面,她知道那种场面更能令她有种悲伤感。在花的心中,这位老太太和宋兰朵的爷爷不同,花枝必竟熟悉老太太,她从前去往过宋兰朵家中串过门,宋兰朵的爷爷还健在,他去年冬天已经去世。
花枝独自在她的屋中有有些寂寞,这和在学堂中的气氛有些不相符合,她就是独自看书或做针线活都静不下心,她还知道自己要在家中吃响午饭和晚饭。父母和哥哥在虎子家帮忙,他们就要在虎子家吃饭,家里只有她自己在家,她就要为自己准备晌午饭和晚饭,她不想再让母亲返回家中给她做饭。还没有临近中午,她就走出自己居住的房屋,她打算去往正房的外屋碗橱中看看,她知道碗橱中不但放着碟碗,在碗橱的上边的两大格子中还放有剩饭剩菜,如果有干粮她就能点着大灶把干粮蒸热,剩菜还能放在锅篦子上蒸热,锅底下还能煮小米稀饭。
花枝打算是吃省事饭,如果没有干粮,她就用大锅煮够她吃的稀饭汤,煮熟稀饭汤后,他就能用小米稀饭汤拌面子吃,她要不愿意做菜,那就切些现成的咸菜当菜下饭。她知道自家的面子有两种。一种是莜麦面子,一种是黄八趟棒子(玉米)面子。黄八趟是指成熟的棒子(玉米),棒子上只长着八趟棒粒,这种棒子品种的棒子身上就长八趟棒粒,棒子或长或短或粗或细是和土地有关,还和年景有关,还和耕种时精心和不精心有关。另外一种棒子为白粒棒子,棒子的身上也是八趟,这种棒子称为白八趟,如果这个品种的棒子在地里生长时挨着黄八趟的棒子,成熟后整个棒子上就有着少许的黑棒粒和黄棒粒,她那年因为好奇才向父亲提问过这种困惑,父亲解释说这种现象就叫串花,直到现在花枝都不知道父亲所说出的串花为何意。当然还有种棒子粒上带着明显刺儿,这种刺棒子为特殊品种。这种白粒棒子粒大多都淘了后碾压成米,这可不能再把棒粒蒸炒。白棒子粒碾出的米煮棒米粥好吃,当然在煮粥时还要加紫云豆。这就是乡亲们所说的棒子米豆粥。花枝熟悉这两种面子的制作过程。首先要把莜麦和棒子中的裹着的石粒或沙子挑出,然后把这两种粮食用净水洗净,把淘好(洗净)的这两种粮食放在大锅中蒸熟,蒸熟后的这两种粮食还要用大铁锅爆火炒熟,火候是这两种粮食到身上裂纹开花为止,这两种炒好的粮食晾凉后,就要把这两种粮食放在石碾上碾压,碾压出的粮食面要经过细箩筛出细面,箩底下筛出的细面称之为面子。
这两种粮食经过蒸炒后已经变熟,没有石子和沙子吃着就不牙碜,熟面子拌水和稀饭吃不会烧心,吃多了还不会涨肚。村落中的农户家家都会制作面子,很多人称吃面子为活面子,吃法也就是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