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之庭的苦水,就像竹筒子倒豆子似的,往外倒。
罗汉雄暗暗想笑。
刚才,他在洪顺堂的帮众面前,张口结舌,犹犹豫豫,毫无魄力,一副受罪的模样,现在跟自己这样一个陌生人,却能痛痛快快地倾诉一通,看起来,是憋闷得太久了。
罗汉雄安慰他:“老兄,这事不怪你,你就是被别人给蛊惑了,去做力不从心的事。俗话说嘛,赶鸭子上架,就是这么回事。鸭子被赶上架,怪谁?怪别有用心的人,不能怪鸭子。”
“对呀,我就是那只鸭子……不对,这是什么话。”
“哈哈,”
“哈哈,”
两个人都大笑起来。
祖之庭笑得甚是开心。
他用手指着罗汉雄,笑道:“你这个小朋友,很有意思,咱们俩很投缘,跟你说话很有趣儿。”
“老兄,你也很有趣儿,。”
……
说话间,仆役带着阳无离走进来。
这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骨骼清奇,瘦而精神,祖之庭起身向他抱拳施礼,说道:“阳前辈,都是误会,祖某向你赔罪。”
阳无离是个豁达之人,呵呵一笑,“没什么,刚才我已经听说了,你也有难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大家一笑而罢。”
门开了,仆役又带进几个人。却是建雄道长、满不懂、小路、贝春,大家进入厅内,又是一番见礼。
满不懂上前向师父行过礼,没头没脑地说道:“师父,你老人家落入匪巢,幸亏没被这里的奸贼所害……”
“住口,”阳无离喝道:“不要胡说八道,大家都是误会。今后都是朋友。”
“是,师父,弟子遵命,我已经和猴子结成了朋友,跟古堡里的贼……朋友,更加能成为朋友。”
阳无离瞪了他一眼。
转头对祖之庭道:“我这徒弟,不谙世事,口无遮拦,请你不要见怪。”
“没关系,没关系,我就爱和性情直爽之人打交道。”
祖之庭倒是不以为意。
他现在是红光满面,心胸大畅,吩咐手下家丁,“摆酒,今天我们不打不相识,结识很多新朋友,要好好喝一杯,庆贺庆贺。”
罗汉雄笑道:“没错,祖兄,你脱离苦海,我们也借花献佛,向你表示祝贺。”
大家说说笑笑,热烈地谈论别后经历,谈论这座结构复杂的古堡,谈论那只机灵又可爱的小猴子……
沙门堡内,一片喜气洋洋。
……
……
狐仙岭马蹄沟,此时正一片安静。
病房里,昏迷过去的淡眉毛丛一鹤,在石三针等人的医治下,已经清醒过来了。
他不再“呵呵”地傻笑。
睁开眼,他看见面前站着个姑娘。
白净的面容,秀丽的面容,细一瞅,却是小芳。
“小芳……是你,罗汉雄呢?”
“汉雄哥出门了,丛大哥,你感觉怎么样?”
小芳的病情,已经大为好转,她能够正常走动,便闲不住,帮着大夫们做起了助手,照顾病号,烧水送药,什么都能干,她干活儿是从小习惯了的,既细致又麻利,受到所有人的夸奖。
淡眉毛扭扭脖子,开口便骂,“我没事,他奶奶的,钱一味这个狗东西,老子跟你没完。有本事真刀真枪地干一仗,混帐王八蛋,狗娘养的。”
小芒抿嘴一笑。
对于这些土匪们的粗鲁,她再熟悉也不过了。
“丛大哥,你在鼠仓洞的时候,已经占上风了呀,怎么出意外了?”
“哼哼,”淡眉毛不服气地说:“谁说不是,我已经把那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