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化名道吉的济公和尚在刑场为死去的四个罪犯念经超度了一番之后就走到西湖处闲逛,忽然看见有许多人围拥着两口棺材,远远看过去又像是一起的,又像是两起人的。济公和尚有些好奇,便慢慢悠悠地走过去看看,又看见有几个好事八卦的少年人,三三两两地在那里议论着。
济公和尚也顺便听一听这事情所谓的来龙去脉。原来前面的一口棺材是黄员外的儿子黄轩乔,后头又一个口的棺材里的是姚司文的女儿姚青莲,这二人郎才女貌,一见钟情,私下互相爱慕,暗中交往,一个愿意娶,一个愿意嫁,那是互相发誓非他不嫁非她不娶的。可是后来两家父母知道了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不仅不成全儿女的姻缘,却棒打鸳鸯指责他们不端正,逼命令别行婚嫁他人。黄轩乔和姚青莲拗不过咄咄逼人的父母,又不忍辜负彼此相守一生的盟约,于是二人互相约定逃出涌金门,双双投湖自尽而死。
黄姚两家悔恨不已,只得各自将自家的子女的尸体从湖上捞了起来,各自买了棺材盛放尸体,各家都叫了人抬去火化。众人把这个事情当做新闻,在那里讨论。
“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人,这当父母的居然拆散自己孩子的姻缘棒打鸳鸯,把自家孩子给逼死了。”
“谁说不是呢?这两对父母也是死板,两家的儿女,一个没嫁人,一个没娶妻子,私下里交往怎么了?竟然硬硬拆散一对爱侣。”
“哎呀,这个旧社会呀,非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时候婚姻嫁娶自由就好了。”
“那个时候,说不定得几百年以后的事了。”
“父母不同意,他们可以私奔呀,为什么寻短见呀?”
“还不是他们父母发神经,要死要活的,说不听他们的话就上吊自杀,一哭二闹三上吊吓自己儿子女儿,就这样活活把自己儿子女儿逼死了。”
“真是可怜呀。两人也真是够有气节的,一起跳湖殉情。”
济公和尚挨过去听见那些人议论这个事情,却自言自语道:“若是这段因果,他二人身死心还没死,不能结为夫妻,两人都心有不甘,只怕烧他不着。除非请和尚我来方才能烧化得了。”
众人一听这和尚说的话,哪里肯相信?都当眼前这个和尚是在装神弄鬼呢。可是黄轩乔的棺材抬在兴教寺处;姚青莲的棺木则抬到金牛寺,两处棺材举着火把去烧,果然如济公和尚说的尽皆烧不着。
黄姚两家父母见状,各个都感到惊骇,也不知道是何缘故。
又有那个好事的人将济公和尚的话传到了那两家父母的耳中,两家人听了,觉得奇异,只得央求众人去请来当时化名道吉的济公和尚。
济公和尚说道:“要贫僧去下火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酒是少不了的。”
黄姚两家父母听了,都异口同声说道:“有酒有酒,任凭师父去吃了就是。”
济公和尚先同他们来到了兴教寺,姚员外连忙取出酒来摆上席上来请他。济公和尚一连喝了七八碗酒,然后才对众人说道:“黄轩乔、姚青莲二人前世原是一对恩爱夫妻,只是因为口德不好,破坏了人家的亲事。故今生父母不遂其愿。但是二人此一死殉情,虽说是情,却也有些气节,后世必然仍然做夫妻的。你们今天将他二人分开两地火化,二人肯定心有不甘,不会死心。只有等待贫僧将二人棺材移到一处,共为一起合同火化,方能完结前世之因后世之缘分乎。”
黄姚两家父母听济公和尚说明了因果,言辞端正,句句在理,于是不敢违背;于是吩咐人将姚青莲的棺木也抬到兴教寺一处来。
姚青莲和黄轩乔的棺材这方才放在一起,济公和尚手持火把,在这两口棺材前面作颂念道:
今生已死后生生,死死生生总是情;
既死湖中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