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霖打开锅盖,兑了点水,用锅铲翻了几下后,又盖上了盖子。对前面烧火的仝舟说道:“楼主高抬贵手把柴火撤掉一些,转小火。”随后又说道:“我有个小师弟挺喜欢他的。”傅霖说起这位师弟的时候,语气倒是温柔的。
“你师弟?江洵啊?”仝舟抬头问道。
“不是,我们一阁的许廷宽。江洵是三阁的,叫他师弟是因为年长他一些。”傅霖解释道。
“难道不是因为脸皮更厚一些么?”江洵看着他回。
谁稀罕当你师弟,还有那什么许廷宽,入阁那么久都没怎么听说过这个人,看来修为也不咋地嘛。
“要是论这个,我当叫你师兄才是。”
“嗐,我还以为你师兄俩关系更好些呢。”仝舟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毕竟这几日里傅霖确实是处处都把江洵护在身后。
傅霖低头笑了笑,没有回。
众人“齐心协力”把饭菜都准备好后,便开始往院子里搬,摆好桌子凳子,让他们排队打饭。当然,每个人打完饭后都会自觉地去秦在锦那里领一碗黑乎乎的药汤。
此时,打饭的人手已经足够,傅霖和江洵便靠在一旁悠闲地看着。忽然间,傅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开口问江洵道:“这场景是不是很熟悉?”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神却透露出一丝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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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洵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慨之情。
去年,一场时疫在首阳大街附近的村落肆虐。尽管这场疫病并不会致命,但传播速度惊人,短短几天时间内,许多村民纷纷病倒。老阁主得知此事后,立即派遣弟子下山救治,并散发药物以控制疫情。直到时疫完全消除,他们才返回山上。
当时的情景与此刻有些相似,他们在山下设立了多个摊位,逐个分发药物。一开始,他们按照各个阁的弟子分组行动,但随着人数增多、事务繁多,最终演变为自由组合。当江洵和瑶卿遇到傅霖时,看到他正在被一个老头纠缠着要多给几块糖。因为那药实在太苦了,只有吃点糖才能缓解口中的苦味。
“大爷,人孩子都没你拿的多呢,后面还有人等着领呢。”傅霖无奈的说道。
“我不管!没有糖我就不喝药!我不喝药我死在这儿!”那大爷边说边要躺在地上撒泼。
后面排队的一个大叔看不过去了,出声骂道:“你个为老不尊的东西,那么多孩子都看着呢!你也不嫌丢人!赶紧滚,别妨碍小道长办事儿。你不想喝就去死!别他娘的在这犯浑儿!”
“就是!看人家年纪小好说话就这么找茬儿是吧?”一个大婶儿也附和道。
可人大爷就是躺在那里不动,不论别人怎么说就是不动,他反正是不觉得自己丢人。
“莫不是做了几件好事儿,大爷您就忘了我们献岁阁平日里都是什么路子了?”瑶卿不疾不徐地走来,声音清脆如黄鹂出谷。
那大爷听到这句才有了点反应,慢悠悠的回头看了眼已经站在自己跟前儿的姑娘。
瑶卿右手拿着一把朱砂色的竹骨扇,一下又一下的敲打在左手掌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仿佛在演奏一场无声的乐曲。待她缓缓蹲下身子,撑开扇子的时候,能看到扇子中央雕刻的一条盘踞在扇子上虎视眈眈盯着他的蛇,那蛇栩栩如生仿佛要跃扇而出,令人毛骨悚然。
大爷登时被吓了一跳,待看清以后才嘟囔的说道:“我无非是多要几颗糖!”
“规矩就是规矩,段没有为了你而破例的道理,倘若你说多要,那他也说多要,这岂不是乱了套。”
“我不管!不给我就死在这!反正我这个年纪不喝药也是等死!”
“那就死吧,别忘了死之前把刚刚领的药和糖都拿出来,左右都是死,就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