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培风神色明显一松,然后夸张的大大吁出口气,“只要孩子没事,我死不足惜,不然你该多伤心啊,现在见你怀孕这般遭罪,我才真正体会到十月怀胎的艰辛,哎……当娘确实比当爹不易,当年你可是一下生了俩,岂不更辛苦?所以必定舍得他们受一点伤。”
心竹抿抿唇,最受不了他用这般共情的语气同她说话,因为明明可以独自坚强的,可只要别人一句关切,那份坚强就会土崩瓦解,还好白月及时插话,打断了她险些就要低落的泪水。
“爷,您也别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若您有个闪失,少夫人也同样会伤心啊。”
“是吗?”他勾勾唇角,极专注盯着她那张潮红的小脸儿,“这女人还在生我的气呢,怎会为我伤心?不过若我今日真死了,她应该多少会有些难过的吧?心儿……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不对,不是好端端活着吗?说什么活啊死啊的?不吉利!白月,快去看看世子爷的药煎好没?”
一提药,倒提醒了祝培风,他立即挣扎着又要爬起来,“对了……我的草药呢,白月,林丛可给你了?那可是本世子辛辛苦苦采的。”
“爷,林丛给我了,奴才已经拿给厨房的厨娘。”
“哦……那就好、那就好。”他思量一瞬,转而对心竹道,“心儿,这半日你一直在照顾我吧?现在我醒了,你快去看看安安乐乐,想是也吓得不清,然后赶紧回来告诉我一声孩子们的状况,我这里有白月,你不必惦记。”
心竹想想也有理,就起身离开了屋子。
见人走后,祝培风才抓过白月吩咐,“赶紧去告诉厨娘,我的药不必着急,先把牟龙葵熬出来一碗给我服下,因为之前也没见过那药,不知采得对不对,所以如果我没事,再拿给少夫人喝。”
“什么?”白月瞪大眼睛,“您、您已然伤得这般重了,还想着给少夫人试药啊?”他都不知说什么好了,第一次大着胆子反驳,“不行,不如由奴才来喝,若奴才没事再给少夫人喝好了。”
“你懂个屁!”祝培风叹息一声,语气消沉,“我无所谓了,就是想力所能及替心竹做点什么,本世子刚才所言无有一句假话,是真的心疼她,人家都说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她生了两个,就等于走了两圈,而我却因为自己的恶劣,让她一个人含辛茹苦把两个孩子带大,其中艰辛也是我无法想象的。
因此每每想起这四年,本世子都十分羞愧懊恼,现在她又身怀有孕,我万不可再袖手旁观,伤她的、欠她的,我还!让你去试算怎么回事?也不足以体现本世子的诚意,所以别废话了,我的伤不要紧,趁她不在,你快去拿药给我喝下。”
白月咬紧牙关,一副严肃之色,犹豫好半晌才憋出一句,“爷,您要真想弥补少夫人,就多保重自己,用下半辈子好好照顾她和三个孩子,别再用自残的方式伤害自己了,不然您就是天底下最大最大的蠢蛋,连奴才都会看不起您。”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直到出了门才惊慌过度拂拂胸口,老天爷啊……敢骂自己主子是蠢蛋的,从古至今也就只有他一个人了吧?
而屋内的祝培风听见这话,更是气得一个枕头就飞了出去,得亏他跑得快,枕头只砸在了门上。可因为身体虚弱,他随即又重重栽回到床上,砸得头也疼、腿也疼,浑身上下哪哪都疼,不由骂道,“个小兔崽子,敢这么说你家爷,惯的你!”
可不对,他所有动作立即静止……白月知道了,不就等于心竹也知道了吗?完了完了,这下要如何收场?回想自己此举确实挺没出息,别人瞧不起他倒无所谓,关键是不能让心竹瞧不起,这可要了他老命了。
心竹再回来时,已经快接近深夜时分,她是看着两个孩子睡下才离开的。临上楼前,还和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