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培风转回被打歪的面孔,觉得真是够了,这辈子第一次被人扇巴掌,窝囊气也受够了,索性痛快答应下来,“好!本世子就隧了你的意,回扬州就纳几门贤妾,生一窝孩子,谁有功夫搭理你?天下也不是只有你一个女人。”
“再好不过!民女祝世子爷得偿所愿,子孙满堂。”
“哼!总比跟你这个两年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强。”
这句话如把尖锥,一下扎进心竹心里,她脸色忽地变得雪白,这次……她顾不得体面、顾不得礼仪,连招呼都不打就扭头朝门口走去,她当初才是瞎了狗眼,竟看上这样的男人。
当卧房门被关上的瞬间,祝培风一下就炸了,看见什么摔什么、看见什么砸什么,一边还歇斯底里的喊……“谭心竹,你个狼心狗风、狼心狗肺!”
屏风被踹成三截、茶杯、衣柜、矮桌,甚至衣架都无一幸免,顷刻间屋子里变得一片狼藉,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发泄够了,他跌坐在床沿频频喘着粗气,又想起刚刚自己说的那些话……纳几门贤妾?他纳个屁!要纳他这些年早女人无数了,奈何他在这方面有洁癖,对于不喜欢的女人真的睡不来。
要不是被下药,莲雪那次也不会得逞,他这一生中,唯一产生感情、发自真心抱过亲过的女人,也就只有谭心竹一个!
刚刚确实是他失态了,气恼之下说出那么不近人情的话,但她怎么可以说被他碰恶心呢?简直太伤他自尊了,还说心里有了别人,他要再能理智对待他就不是祝培风!
另一边,心竹冒雨回到自己房间,菱儿已经趴在小床上睡着了,怪不得这么半天没见她敲门找人,出来时也没在门口看见她。
罢了!现下被雨一淋,她感觉自己体温好像又升高了几分,悄声换下半湿的衣服,也窝进被窝里,困倦乏累一股脑袭来。
跟他相处一番,竟比打了场仗还累,能挺到这时已经实属不易!怪她一时心软,去看那不知悔改的臭男人。原来他心里真的有过那种想法……跟任何一个女人,都比跟她这个两年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强。
即便现在她已儿女双全,可他绝对想不到,在无数个夜晚,她因为一直无喜而流过多少泪?听过多少婆婆和下人间的闲言碎语?她唯一的希望……就是祝培风千万不要嫌弃她,可他竟真的萌生过厌弃之情,真是好讽刺、太讽刺。
傍晚时,她被菱儿叫醒,还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心竹只是敷衍几句接过,待吃完饭、喝下药,乏热退去,便迫不及待去见了大哥。
潭宪今日精神不少,竟半坐了起来,还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归程返家,说他已经可以顶住颠簸了。
心竹仍有些不放心,又派吴强去问过宋大夫,待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即刻决定明早就出发,还好林丛已经把在官道上行驶的文谍给了她,有了这一纸文书,便可以在路上畅通无阻了。
可万万没想到,却在祝培风那卡了壳,他派白月来传话,说他身体欠安,最少也要再休息三日才能启程。
心竹诧异,不瞒发问,“我们分开走不就得了?让世子爷尽管安心休息他的,我和大哥自己走便是。”
白月面露难色,对下午一进门时的场面还心有余悸,知道是这对冤家又闹别扭了,虽然少夫人说的也在理,但主子爷发话,他也不敢不从啊,只能据实转达。
“哎!您就再等三日吧,不然惹得世子爷不快,一道令下去,您手中的行路文书不也作废了不是?少夫人……”
“请叫我谭小姐”她严厉纠正。
“是,谭小姐,也不差这几日了,就当是为谭大公子考虑,前儿刚接的骨,明日就上路还是会存在风险的。”
行!她好汉不吃眼前亏,谁叫回去的路证还掐在人家手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