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王府,南宫炽阳曾经的府邸。
此刻,南宫炽阳站在门前,百感交集,仰头看着那块牌匾,并未立刻进门。
烈焰国传到南宫熠辉这一代已经是第五代皇帝了。
历来,中宫皇后所出的嫡长子就是太子,亦是未来的大统继承人,入主东宫,受太子太傅教导。
南宫炽阳是皇后所生的嫡长子,出生便有火系伴生石,国师更是预言,大皇子是代表了烈焰国的国运。
所有人都认为,他将会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是未来的储君。
然而,这个万众瞩目的大皇子南宫炽阳却并未得太子之尊,出生后不久,被他的父皇扔在了宫外养着,封号凛王,赐凛王府。
更令人意外的是,南宫炽阳不得母后喜爱,从出生到长大,皆是由宫女和奶娘陪伴,皇后甚至没正眼瞧过这个皇子。
司清羽把果盘最后一颗葡萄吃完,从马车里探头出来,问,“大师兄,怎么不进门呢?”
听到小师妹的声音,南宫炽阳立刻回神,不再沉溺于过往。
不该让小师妹陪着他在大门口喝西北风,小师妹该好好休息一下的。
于是,南宫炽阳带着司清羽推开了凛王府的大门。
禁军们尽职尽责的守卫,在凛王府前后门,各院四散开。
不多时,管家,厨子,婢女也都相继乘车追了过来,不算太铺张,但该有的,都配备了。
南宫炽阳注意到了,那个管家,还是曾经他在凡间时,伺候他的那个李管家。
南宫炽阳把那些个被安排来伺候的人都打发到了别处,自己熟门熟路地带着司清羽一路进了正殿,招呼司清羽道,“随便坐。”
司清羽随便找了把椅子,盘腿儿歪歪斜斜地摊在椅子上。
“大师兄,你好像不喜欢这个大宅子,为啥呢?”司清羽问。
“‘凛’代表了极寒,而烈焰国以火为尊。”南宫炽阳的声音很低沉,只有司清羽一人听得真切,“我小时候,听许多人都说过,这府邸就是父皇将我打入的冷宫。”
司清羽问,“那你这一路走来,看着凛王府跟以前有没有什么差别?”
南宫炽阳摇了摇头,叹气道,“并没有。
许是父皇认为此处是不祥之地,并不想要其他皇亲贵族入住此地吧。”
司清羽伸手,随意地在桌子上一抹,没灰。
她说,“我倒是不这么觉得。如若真像你说的,不祥之地,又怎会日日派人打扫,看上去,倒像是在刻意为了保存珍贵的回忆。”
南宫炽阳看着挂在正殿的那幅画,上面画的是凛冬之际,一树寒梅迎风独立,画的中间,有一道长长的剑痕。
多年过去,那道痕迹已经泛黄,越发明显,亦如他心里的伤。
那是他少年学得最得意的一幅画。
老师说,寒梅傲雪,父皇生辰正是凛冬,以此画赠予父皇,寓意坚韧不拔之姿,生机勃勃之态。
他依言,在那一天,送给了父皇。
画被父皇痛斥不吉,一剑划破,扔在了他的身上。
那一次,他也被剑划伤了手,自此,他再没画过画。
而这幅画之后就一直被他挂在正殿,日日看着,提醒自己不要再自讨苦吃,去祈求那根本不属于自己的温情。
他的语气里难得带了几分嘲讽的意味,“我的父皇,对于自己的名声极其看重,向来有仁君贤德之名。
就算是对叛军,他也没有处以极刑,只是下令关押在牢狱之中,任其自生自灭。”
司清羽笑嘻嘻地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两根小奶油雪糕,一根递给了南宫炽阳,一根自己吃。
师兄妹两人排排坐,吃雪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