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爷子花白的眉毛抖了抖：“你这孩子，我不来谁帮你善后？”

“可是……”

他已经做好了所有安排，甚至这栋废弃的大楼都是他买下来的。

“你太急躁了，还是会遗漏点东西啊。”宋老爷子指了指对面的大楼。

“那里虽然无人居住，但你不知道每晚都有流浪汉偷溜进去吧。”

“……”傅归砚默了一下，“谢谢。”

老人叹了口气。

“归砚，以后就该向前看了。”

“嗯。”

宋老爷子瞅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

“咳咳，知道就好，什么都得向前看，你自己办的公司虽然势头不错，集团的你也不能丢手啊，不然怎么蒸蒸日上呢，你说是不是？”

“……”傅归砚平静道，“外公，您没必要把对母亲的亏欠放到我身上。”

“嘿，臭小子，瞎说什么呢，这本来就是给你母亲的，不给你给谁啊，我又没让你回宋家。”

“……外公，我又不是长不大。”

什么回不回宋家，全是糊弄他的话，在国外历练的三年，全然是把他当继承人培养。

让他也明白过来当初宋老爷子是故意激他的。

宋老爷子太倔了，下的决定谁也拦不住，显然要把宋家命脉全交他手上，老头子还有自己的一套逻辑，傅归砚也流着宋家的血脉，就算宋氏集团改名姓傅，似乎也没什么问题，不过对于其他人而言，问题大了去了，看起来平稳无波的池塘已经开始不安定了。

宋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你长多大都是我孙子！”

“您还有亲孙子。”

“他？”宋老爷子叹息一声，“他不如你。”

坐在车里的司机眼神闪烁了一下。

“……”

傅归砚看了眼时间。

“外公，我还有事，就不回老宅了。”

宋老爷子不在意地摆摆手：“你小子，谁让你回老宅了，赶紧走赶紧走。”

傅归砚坐上车，宋老爷子站在后面看着，轿车很快离开了他的视线。

老人背过身擦了擦眼角，一直挺直的腰杆微微佝偻。

怎么可能不愧疚。

一个随时都可以知道女儿的消息的人，那么多年，却因为自己生生错过，这种遗憾再也弥补不了，只能加诸于她的孩子身上。

他老了，快要半截入土，眼睛虽然花了，但心不盲。

那个位置，只有归砚适合。

高楼之上。

白朝撑着脑袋，这个身体很累，本想靠这里小憩一会，却一点困意也没有。

他今晚回去应该又要失眠了。

这时，手机传来了消息，是男主发来的。

白朝抬手看了一眼，就直接拨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来了，但白朝没有说话，手机传递着彼此平静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傅归砚主动开口了。

“怎么突然睡不着？”他的声音温和，与之前冷漠的语气完全不是一个人。

“不知道。”白朝靠着墙，语气恹恹。

他随手打开免提，把手机丢在地上，就是一个随口胡诌的借口，所以圆谎的态度也很敷衍。

“……”

男人沉默了一下，声音难得带着一丝窘迫：“我…没哄睡过，我应该怎么做？”

白朝无精打采道：“讲故事吧。”

“好……你那边是不是没关窗户？”

“……”白朝扫了眼旁边刮冷风带哨音的窗口，对男主敏锐的耳朵无话可说。

“会有佣人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