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了个角落的地方坐下,点了一壶清茶。
不多时,赵凛到了。
苏怡言没有绕弯子,直接将话说开了。
她今日特地戴了幂篱,隔着一层纱她便没有那般拘谨了,那些拒绝的话也就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
“为何?是因为我最近烦到你了?”赵凛神色一变,身子前倾。
苏怡言摇摇头。
“那是……因为谢淮么?”
谢淮……
苏怡言怔愣了片刻。
周围的人许久未和她提起这个人了。
围场那日之后,她竟再也没有见过他。他就如同突然消失了一般,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
她也是普通人,有着七情六欲,不可能不失望,不可能心无波澜……
她不得不承认,哪怕他们是兄妹关系,她依然会感到不受控制的难过。
既荒唐,又理所当然。
他是她心悦了近十年的人,从意气风发的少年到沉稳持重的青年,她的心里始终只有一个他,又要如何彻底抹去?
良久,她吐出两个字。
“不是。”
她抿了口桌上的清茶:“其实,我心悦王尚书家的小公子。”
……
王子安匆匆约见了苏怡言。
两人在聚星楼的雅间见面。
“公主殿下,您就饶了我吧!”
“赵凛那个疯子快把我们家府门给劈烂了,你知道我们家府门有多贵吗?”
“他还非要同我比试,你懂的,我可是手无缚鸡之力……”
王子安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作“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你好歹提前跟我通个气,让我有点心理准备。”
王子安幽怨地打了个哈欠:“害得我这几日都没睡好……”
苏怡言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她也没想到赵凛会直接去找王子安:“……我没和你开玩笑,真的,你当我的驸马吧。”
“当驸马?可以,不过得加钱。”
说到银子,王子安可不困了,缓缓摇了摇手中的金羽扇。
“为什么?当初咱们俩也算是有婚约的……”苏怡言睁大了眼睛。
王子安一本正经地道:“这不一样啊,当初说好的是我娶你,现在变成倒插门了,对我的名声不好,是不是得给点补偿?”
苏怡言:……
她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
王子安又道:“虽然我可以勉为其难地答应当你的驸马,可皇上那边可能不会轻易解除你们二人的婚约。”
他压低了声音:“……依我看,皇上想着用你这个女儿牵制将军府的势力呢,毕竟赵青青是要嫁给太子当太子妃的。”
王子安虽不走仕途,但并不代表他看不清这朝堂上方方面面势力的牵扯。
历朝历代的皇帝,都防着太子过早建立起自己的势力。
“还有,满京城如今都在传赵小公子对你的救命之恩,你若这个时候提出解除婚约,难免名声受损,说你忘恩负义。”
苏怡言几乎脱口而出:“恩情是恩情,感情是感情,怎能混为一谈?难道所有的救命之恩都非得以身相许?”
她说完这番话,自己都愣了愣……
随即她摇摇头,将脑海中的那个人忘掉。
她与王子安又聊了近日的一些生意上的往来,王子安一看时辰不早了,起身告辞,他还着急去书院接昭昭下学。
昭昭初到京城,书院里的其他孩童都对她十分好奇。
得知她母亲是锦绣庄的一品绣娘,此次还要为皇家祭祀绣贡品,孩童们都觉得昭昭的母亲厉害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