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舟册上来就套近乎,但银锭不吃这一套——他要吃包子。
肉包子烤热了,白润的皮变得酥脆,还起了一层黄壳。
咬一口,“咔嚓”一声。
肉香也跟着溢出来。
满屋子都是香气,肉香酒香,包子香。
吴舟册的肚子咕噜几声,眼巴巴看着包子,猛吞唾沫。
银锭吃完一个,完全没说让他吃一个的意思。
吴舟册强迫自己移开目光,直接说明来意。
“我有一本书,叫《水流经治》,是我借给你老师的,前两天问他去讨要,他说你拿走了,今日来是为了取回书。”
“我……”
“咔嚓。”
吴舟册喉咙滚了滚,又接着说:“我……”
“咔嚓。”
吴舟册:“……”这话没法说了!
银锭又把一个包子吃完,饮一口酒,这才缓缓说:“先生可没说这书是你的。”
吴舟册一听这话,就知道有门儿,书还在!
他赶紧道:“你不认识我吧,我姓吴,就是在书院教书的吴夫子。”
“哦~”银锭接长声调,“是你啊。”
“你知道了是吧?听说过我是吧……”
“那当然,吴家老太婆弄什么赏花宴,想为永昌县主出头,结果自己被打了脸,府里的恶奴折进大牢里不少,她最疼的三儿子被军兵打了板抬回去扔在家门口,还被人堵着家门口要银子。”
“监守自盗,偷粮食换赌资的狗东西,不就是你生的吗?听说你那老婆子虐待大房,干的都不是人事儿,现在苍天有眼,有人把你们家灭了门。”
“听说还有人上堂鸣冤告状,诬陷英勇威武的镇南王, 反被下了大狱。”
银锭话锋一转:“那老头子不就是你吗?”
吴舟册:“……!!”
胸口一股子怒气涌上来,脸上发烧,头脑发晕。
他活这么大岁数,之前受人尊敬,这几日却时不时被人指着鼻子骂!
“你……你……”
“你什么你?那本书根本不是你的,你也好意思腆着一张老脸来要?”
吴舟册捂着胸口,气儿还没有倒上来,一道黑色影子掠过他头顶,还“噗”一下在他头上拉一坨粪。
“哦哟哟,上嘴唇挨着天,下嘴唇挨着地,老脸老脸去哪啦?不要啦!”
“哦哟哟,老脸不要了嘿,破棉袄兜不住老皮,浑身哆嗦筛糠了嘿!”
吴舟册眼睛一下子睁大——他记得这只鸟,这只嘴欠的鸟!
“又是你,你竟然还敢到这里来嘲笑我!”
八哥落在银锭肩膀上,小眼睛眨巴:“肉干呐?”
银锭有被抓包的心虚,赶紧把一根肉干撕成小丝喂它。
“请吃。”
八哥这才低头吃肉干,连个眼风都没给吴舟册。
吴舟册浑身哆嗦:“你……鸟……这是你的鸟?”
银锭扫他一眼:“管得着吗你?”
吴舟册指着他:“你,李更,你纵鸟行凶,我要去告你。”
他一激动,头也来回摆动,感觉有什么从头发上滑下来,落在脖子里。
伸手一摸——呕!
吴舟册气得眼前发黑,恨不能晕死过去。
“随便你去告,还省我事了,”银锭漫不经心。
吴舟册心里一激灵,也回过神来,他不能去衙门,他还是逃犯。
这一冷静,再仔细看银锭,这通身气派,怎么瞧着都和这破屋子不搭。
还有,这鸟是他的?可是,镇南王妃明明说过,这是她的鸟。
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