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礼将手从他头发处拿开,才站直身子。
不过他刚准备转身的时候,忽地看见周贺然大腿内侧有一些红斑,他凑近了看了一眼,随即眯起双眸。
而后拿出随身携带的帕子使劲擦了擦手,才重新站直身子。
这次他一转身,便见一个佝偻的身影从外面踉跄着跑进来,他一进来就直接往床上扑去,抱住周贺然的尸体,嚎啕大哭。
“我的儿啊,儿啊……”
此人正是当朝丞相,周槐安。
而在这期间,一名身着朝服的青年也急匆匆跑进来,他是周槐安的大儿子,周世然。
他先是看到匍匐在床上痛哭的老人,而后才注意到站在床边的谢宴礼。
他脸色一沉,快步走了过去,质问道:“你为何在此?”
“这又不是相府,本督为何不能在此?”
“你……”周世然被他这么一怼,竟找不到词来反驳。
而本来匍匐周贺然尸体上哭的周槐安,这时也抬起了头,看向谢宴礼,顿时勃然大怒,起身就朝他扑了过去。
谢宴礼微微侧了下身,避开了。
周槐安扑了一个狗吃屎,趴倒在地。
但他很快便又爬起来,走到谢宴礼面前,扬手就想打人。
谢宴礼抬手轻而易举就捏住了他的手腕,冷声道:“相爷想打本督,可得想清楚了,怕不怕本督在圣上面前参你一本?”
“你……”他又气又恼,扭动着手想要挣脱谢宴礼。
谢宴礼轻轻一甩,他便被甩得踉跄了几步,还是周世然上前扶着他,才避免再次摔倒在地。
“大都督,你莫要过分,我父亲年岁已高,若有个好歹,你也不好同圣上交代。”
谢宴礼呵呵笑了两声,“年岁已高?呵!倚老卖老这一套,在本督这,向来行不通,还有,相爷先动手打的本督,本督自卫,圣上自会裁断。”
周槐安被气得捂着胸口,做出一副胸闷气短的模样。
而后哆嗦着手,指着谢宴礼,“你说,我儿可是你派人杀的?你杀不了本相,便拿我儿开刀。”
“相爷可真会张口就来,难怪本督的名声那么臭,恐怕就是相爷这张臭嘴污染的。”
“你……”周槐安气得差点撅了过去。
眼看着白眼都要翻了,谢宴礼又补了一句,“相爷可得保重啊,可别真的撅了过去,儿子尸骨未寒,老子又活活气死掉。”
谢宴礼主打一个,不气死一个不罢休的架势。
周槐安这一次是真的被气到了,谢宴礼的话刚说完,白眼一翻,彻底闭眼,软倒在周世然的怀里。
谢宴礼也不知道他是真晕还是假晕,不过他一点都不关心。
只见他轻挑剑眉,理了理衣服下摆,便踏着四方步,朝门口方向走去。
“谢宴礼。”周世然叫住了他。
谢宴礼停下了脚步,但并未转身。
周世然看着他的背影,开口问道:“你说实话,我二弟可是你杀的?”
“周世然,你爹老眼昏花也就算了,你也装傻充愣?本督若是想杀他,你觉得他还能活到今日才死?”
“还有,这么脏的人,本督不屑下手,免得脏了本督的手。”
周贺然的那些不堪入目的事迹,盛京城没有几人不知。
如此脏乱的人,他还真不屑动手。
只是想到,这人很有可能就是她杀的,他忽然觉得特别不舒服。
他背在身后的那只手,食指和拇指轻轻地捻了捻,心里想着,稍后下去之后,定然要好好给她做下清洁,免得染上一些莫名其妙的病。
然周世然听到他说这些诋毁自己二弟的话,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