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有人记了这么多年,恩将仇报了。”
原来陈相当年并非见死不救,而是从外地赶回来时已经迟了,闻府已经发落,可流放的路上,陈相一直默默相互,直至闻太师归西,都是陈相暗中亲自操办的。
公玉夷叹气,“想必闻绍长大成人以来,都记恨着这件事呢,瑾舟,你还记不记得皇城司近五年来查办过多少案子?处置过多少官员?”
陈疚显然也想到了这点,瞬间沉了沉色,“经闻绍之手的,确实有不少官员落马,京里京外,五年来闻绍竟一刻也不曾停歇。”
“凡是牵扯进当年闻府一案中的人,闻绍都没想着放过,”公玉夷后知后觉,自己到如今才发现此事,“况且这个案子也都是经了我的手的,我也没留个心眼。”
陈疚抬手将窗推开,夜风清清灌了进来,沁散了仅剩的几分困意,他说:“并非怪你不小心,而是人在做天在看,朝中行事就不可能事事完美,这些人有些是过于贪心,有些是生了异心,还有些是失了良心,这都是他们的罪,只是被闻绍揭于人前,顺理成章的处置了而已。”
公玉夷神色一凝,同门多年,他真的是小瞧了闻绍,还不如陈疚一个常年离京的人看的清楚,不由得钦佩道:“好深的心计。”
陈疚默然,他是有几分懂闻绍的,某种程度上,他们是同一类人,能够隐藏爪牙,潜心在黑暗里蛰伏等待,紧紧盯着每一个时机。
公玉夷:“可惜,他再厉害也没能抓到陈相的错处。”
乔冉接道:“正是因为没有抓到错,所以他要想方设法的让陈相犯错。”
今夜未央宫的春后情语他们三都听见了,闻绍若是孤身一人,那他或许还有十年、二十年的时间去慢慢筹划,他可以等,但林芷兰等不到了,宫中岁月磋磨,她守着凄凉的未央宫,还能坚持几年?
所以闻绍得带着林芷兰走。
借林芷兰之口让姜府息事宁人,另一边撺掇李和璋将和亲人选定为陈锦宁,陈锦宁可是陈相独女,那是宰相爷夫妇的心尖肉,不管陈相遵不遵从圣意,都是死路。
陈相若是不同意女儿和亲,便是抗旨不遵,当着天下人的面驳逆李和璋的面子,君臣之间必生嫌隙。若是陈相同意了,女儿嫁给司子瑜这等畜牲,不出两年或许就香消玉殒了,宰相夫妇丧女,同样会恨上李和璋,君臣同样不和,朝纲不稳便是社稷之哀。
所以这才是闻绍他们真正的盘算。
敢将陈府玩弄于鼓掌,陈疚回身坐下,平静的神态下却已是杀伐冷冽的内里,自坐回来后也是许久不说话,乔冉撇过脸去看他,还是那般清风霁月的玉人,让人瞧不出不开心,不说话的原因可能是心下正发愁呢吧。
乔冉没去打扰他,和公玉夷低声说了几句话,公玉夷突然给乔冉抛出一个难题,“乔乔姑娘不防再猜猜,帮助闻绍和林贵妃在圣上耳边谏言的好心人是谁呢?”
这还真是把乔冉给难住了,闻绍皇城司事务繁忙,也没有太多机会在李和璋耳边灌水,至于林芷兰更不可能,李和璋从来不去她宫里。
所以还有一个人,能亲近李和璋,又能用巧语说服他,让李和璋觉得和亲之人唯陈锦宁不可。
乔冉咬了咬手指,斟酌道:“我心里,还真有一个人。”
公玉夷一笑,“谁?”
“荣妃娘娘。”
人就是这么奇怪,心里一旦留下怀疑的种子,什么坏事第一个便能想到她。
荣妃现在已经被乔冉归为了奸细一类,能不费吹灰之力让李和璋同陈相产生隔阂,她怕是比谁都乐意看见。
公玉夷夸了乔冉一句“聪明”。快天亮了乔冉才回了坤宁宫,陈锦宁还睡着,幸好她离开前点了安神香,不然怕是中途要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