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驰剑柄坠的剑穗摇曳了几下,剑尖则稳稳地停在风止夜的胸前。
两人一如当日在临枫谷的擂台之上。
风止夜嘴角的笑意愈发深邃,危险的气息如风骤起。
他目光落在她的长剑上,“你以为,现在的你,能杀了我?”
危境之中,余凉的心重重跳腾着,她稳住了心神,扬眉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何来迟了吗?”
风止夜一眯眼,不明地看着她。
余凉示意他看向被夺去的匕首,“十日前,我杀了雷鸣寨寨主,用的就是方才的手段,趁其不备,另取武器。”
“雷鸣寨?”风止夜复念道。
阳河山雷鸣寨的土匪被附近一带的正派弟子剿灭,是这两天才传到江宁的消息。
居然与她有关吗?
在他眼中,余凉这个人,已经跟行侠仗义的事情没有了联系,他好像总会不自觉地默认她只是表面正派,背地里与他是一样的人,或者说,是正义的对立面。
“你是为此事,耽搁了时日?”风止夜问。
“是,”余凉见他眉眼略微舒展了些,她才撤剑入鞘,“怕你不信,给你演示一遍。”
风止夜握紧了手中的匕首,“为何要管这些闲事?”
“闲事?”余凉笑了一声,里面藏着不解,“你是不知道雷鸣寨祸害了多少无辜的女子,能杀他们,是好事,而不是闲事。”
“你想救苍生?”风止夜垂眸看她。
他的眼中有些困惑。
他在她眼里是透明且简单的,他就是断月楼楼主,行的就是正派所不耻的事,他除了孤形只影的童年无人所知,其余的别无所藏。
但她太复杂了,她是太初弟子,又是觊觎各派至宝的窃贼,她为何贪求宝物,又为何不舍仁义。
他看不透她。
余凉不理会他眼里的探究,继续回到床榻,铺整床褥。
她道:“我救不了苍生,我只想救她们。”
匕首被风止夜放回了桌上。
他站在她身后,望着她的背影问:“若是,扶危玉玺,与救你想救的,只可二选其一,你选择什么?”
余凉的动作一顿,久久没有回答。
风止夜静静地看着她,直到确定她没有答案,他深深一笑,远山墨画般的眉眼里,少了几分平日的冷然。
没有答案,便是答案。
他没来由的庆幸,至少她不是那等好义无私之人,与自己没有如此的泾渭分明。
风止夜的语气愉悦了不少,“你想何时拿取扶危玉玺?”
余凉不知道他高兴什么,是在嘲弄自己的假仁假义吗?但她确实如此,没有什么可以挡住她回家的路。
只有回家了,她才能真正做自己,而不是受系统驱使,为主角作配。
“再等几日吧,我还要随孟行云一同上门拜访崔堂主。”余凉淡淡道。
风止夜皱眉:“你们见他有何事?”
担心风止夜会猜到他们是去求取“寄情”,余凉慌不择言:“无关你事。”
风止夜嘴角的弧度瞬间消去。
一只冰凉的手扣住了余凉的脖子,骨节分明的五指没有过多用力,但余凉还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
风止夜挺傲的鼻尖近在咫尺,他声音冷冽,“是你总忘了我是谁,还是我对你太客气了?”
余凉没有示弱:“你要的镇狱——”
“你以为一个镇狱,就能让我对你俯首帖耳?”
风止夜手下的力道加重了些,余凉用力去扒开他的手,两人手掌交叠,却不是悟禅山庄那晚的温软了。
余凉的五指在他手背上划出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