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剑身已迅移而去,她只碰到了剑鄂处。五指连心,痛得她立刻松手,轻剑当啷坠地。
温流绕经掌心与指腹,无声滴落在地。
只轻微处理,余凉又继续重复刚才的动作,这次是剑鄂,下次便能碰到剑柄。
最难坚持的时刻,往往是成功的前一刻。
晏清湘被打更声惊醒,微睁双眸看向半掩窗外,皓月褪至透白,夜色浅明,她沉吟一声欲翻身再睡多会儿,便听隔壁厢房传来一声惊呼:“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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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连晚亭推开房门,便见余凉伫倚廊柱半寐,听到开门声也不睁眼,她带着疲意的声音问道:
“你们也是今日动身?”
连晚亭:“是,晚上不好赶路,应当尽早启程。”
“甚妙。”余凉打了个呵欠,终于舍得抬眼相视,“随我回一趟太初吧。”
见他疑惑,早有准备的余凉抬颚示意他手中镇狱:
“这把东西,既为断月教众所忌惮,又是断月楼主所求,待风止夜养好伤,难说不会再来找你夺剑。你现在的功力难敌于他,不妨先寄存太初门观复洞中,再将此消息宣扬出去,可保你无恙。待日后想取剑,可随时来取。”
“只是如此?”
连晚亭困惑未解,她话虽在理,但过于为他着想怎么可能别无所求。
余凉笑笑,压低了声音凑近他道:“再帮我个忙。”
“何事?”连晚亭。
余凉:“这次回门就迎上年试了,我想折桂。”
连晚亭惊讶:“可是你——”
“是。”余凉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继续解释道,“上次与你对招,可见你拆招能力不错。我底子尚在,只要多以练习,遗忘的招式总能记回来。但时间紧迫,又需万无一失,所以若有你相助,我便可四两拨千斤,十拿九稳了。”
连晚亭没有立刻答应,抿嘴垂眉似在挣扎什么。
诚然,这样的做法无异于作弊,多少令人不齿,但最终上台比试的只是余凉一人,能否赢下其实还是全看她自身的功力。
应与不应,各有托词。
这个世界除了他自己,便没有第二个人能比余凉更了解连晚亭。
既求人办事,怎能不露点好处,哪怕是未来名满天下的少侠,当下也敌不过利益二字。
余凉劝诱道:“此次为我本门弟子剑法比试,各式套路招式你均可一观,你我都知悟禅太初两门功法相克,若你能从此次观武中悟到什么化解之法,岂不是能有所精进?”
看场打架就能悟道,这对他人来说或许是画饼,但对连晚亭却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果不其然,听到此句连晚亭面色有了松动。
他清楚自己的能力,虽有天赋加持,可惜内力尚浅,掌握的招式也仅有悟禅棍剑套路,哪怕能看穿敌方破绽,也时常不知如何应对,他本就需要研习更多门派武学,以固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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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师姐也算有恩于我,这等小事,连亭理应相助。”
连晚亭定了神色,抱拳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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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谷道路曲折,骑马不便,众人的马匹均停在谷外驿站。
初夏晨风吹消了步行渗出的汗意,连晚亭跟在太初三人身后,刚进驿站门口,就看到了正给马儿喂食粮草的两位师兄。
他迎步走近,将要外游前去太初的事由与他的二师兄程崖说了个仔细,末了还作揖告辞,礼数周全。
程崖放下手中马草,用近处都能听到的音量调侃道:
“能与三个太初师妹一路同行,这日夜相伴的,连师弟真是艳福不浅呐!”
旁人侧目,连晚亭顿时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