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哞山,林深处。
千年古木拔地而起,苔藓覆着粗糙树干,扭曲根部盘根错节,偶闻两声泉水叮铃。
繁密的枝叶将月光隔绝在外,林中被潮湿幽暗包围。
嘎!
一声沙哑刺耳的鸟鸣声划破了寂静林空,吓了正在攀爬树根的小儿一跳。
“呜呜,涛涛。”那小儿呢喃一声,不敢再动了。
林中很快又恢复寂静,小儿朝四周望了望,到底是克服了恐惧,继续独自朝前爬去。
“咕哞姐姐,你在这儿吗?”
稚嫩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心跳如擂鼓,说完话便吞咽了一下。
“唉……”
高处有人轻叹一声,小儿心中一惊,循声抬头望去。
“你找我做什么?”
久违的嘶哑女声再次出现,游桉在黑暗中仔细搜寻,最终在一个树杈上对上了那双浑圆的大眼睛。
咕哞垂眸瞧着树下那惹了一身灰泥的小儿,眼瞧着他朝着山林深处行去,到底是不忍心。
“咕哞姐姐!”游桉这会儿再也不怕了,兴奋的朝她挥舞小小的双臂:“我是桉桉,你还记得我吗?”
“……”
咕哞瞥了一眼他脚踝处系着的藤蔓,没好气道:“什么桉桉,不认识。”
“我上次和哥哥还有谢意哥一并来的啊!”
游桉站在一个巨大树根上,语速极快得帮她回忆,生怕她不记得自己:“我是,我是那个小登徒子!”
“噗嗤。”咕哞雀妖见他那样,捂着嘴笑,“谁管你是不是小登徒子?我问你找我做什么?”
“这个,这个。”游桉着急忙慌,胡乱的在自己胸前摸着,“桉桉想将这个给你。”
咕哞雀妖两条小腿悬空轻轻晃着,不知不觉就被那小人寻找的动作吸引了视线,垂眸盯着他。
“呐!”
一个干枯的山茱萸枝被丝巾包裹,上边儿的几个小红果都干瘪了,“本来重阳那日想给你的,可是桉桉没有寻到你。”
“切,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咕哞瞥了一眼那山茱萸,“这都不能吃了。”
“不是用来吃的。”游桉朝她解释,“是插在头发上的!”
“都瘪了,丑死了,我不要。”咕哞雀妖摆了摆手,小腿又晃了晃,“这儿每年满山遍野都长,我要你这个做什么?”
“嘿嘿。”游桉并不失落,又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锦布包,“这个呢?”
锦布包被小手轻轻掀开,里面是一个雕花镶玉方形木盒,盒中躺着一对儿紫玉芙蓉镶珠耳铛。
紫玉温润盈泽,雕工极好,真像一朵淡紫透亮的芙蓉花。
圆润亮白的小海珠连着银丝坠于花下,美丽至极。
“……还行吧。”
爱美是天性,咕哞雀妖瞥了那耳铛一眼又一眼,假装不在意的应了他。
“咕哞姐姐如此国色,配上定是锦上添花。”游桉将木盒盖上,遮住了咕哞雀妖偷瞧的视线,“桉桉替姐姐戴上,好不好?”
“……”
林中又静了下来,树上妖思虑着,树下人期待着,氛围却是和谐的。
淡紫纱雾从树杈柔柔飘下,一个与小儿身子一般大小的小女孩儿出现在他站着的那根粗壮树根上,背对着他。
“你戴吧。”
她声音嘶哑,发号施令。
游桉几乎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的蹲下,透过棕色双螺髻寻到了薄薄的耳垂。
耳铛过耳环是银制的,游桉尝试几次,发现若不碰她耳垂,便很难将耳铛戴上。
“咕哞姐姐。”他轻声开口,“不是桉桉故意做登徒子,只是戴耳铛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