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耳朵里全是那种剧痛的蜂鸣,他花了好大力气才分辨出呼喊自己的声音来源。
扭头去看,是自己的部下。
对方的脸上有很多血,正在拼命给另一个肩膀中弹的兄弟打绷带,嘴里还在不断喊着什么。
朱小福感觉自己的耳朵可能坏了,完全听不清,但他看懂了对方的眼神,是在让自己去接手机枪。
朱小福爬到机枪边,将那个被炸死的机枪手推开。
刚刚那一炮就是奔着这里来的,对方第一个要炸的就是封锁了街道的机枪阵地。
他看到街上已经有敌人在往这边冲,于是抬起机枪扣下了扳机。
机簧震动着,但是没有子弹射出去。
朱小福刚想检查机枪哪里出了故障,一发流弹弹了过来,击中他的颧骨。
朱小福倒在地上,奇怪的是他没感觉到痛,只有麻。
那种奇怪的麻和僵硬感将他走散的意识拉回战场,他猛的弹起来,端着枪冲回窗口抬枪就射。
一口气清空剩余的子弹,成功打退了那队想扑上来的敌人。
他飞快的缩回窗口,下一秒窗台爆开飞灰,都是敌人打来的子弹,他要是再慢一点,可能就死了。
刚换好弹匣,一个部下拿着纱布扑上来要将他按倒包扎脸上的伤口。
满脸是血的朱小福大吼道:“他们来了,不要管我!”
“好多人,机枪坏了,守不住!”
这次朱小福听清了。
“往后退,去后面那栋楼继续阻击!”
进入阵地的时候是14个人,现在却只剩6个。
朱小福扯开一条铁丝,挂上手雷丢在机枪边做了个简单的陷阱,随后扛上弹药箱转头就跑。
子弹在耳边呼啸而过,后面还有喊叫声,朱小福不管不顾,一个劲的往前跑。
新兵营的教官说过,子弹那玩意儿专找孬种。
越怕死,死的越快。
剩余六人转换好阵地,扭头就是一梭子送给身后的追兵。
这是个巷子口,没有什么合适的掩体,可能随时会被人摸上来。
朱小福端着枪一下又一下扣动着扳机,他算不清自己杀了多少,只知道一个转头功夫,手下又没了一个人。
“排长,走吧,再不走就被围死了!”
“不许走!”朱小福大声地将那人吼回去,“你要敢当孬种,我摘你脑袋!”
“朱小福你是不是疯了!”一个跟朱小福同期的新兵啪得将帽子摘下来摔在地上,“3班打没了,1班已经撤退了,你他妈要我们死在这里吗?”
“我说了不许走,服从命令!”
“草泥马,他给你一个小官你就真的当回事了啊!你要替姓林的去死你就去吧,他压根就是拿我们当炮灰,老子不干了!”
那人说着就要往后面撤。
“回来!”朱小福追上去飞起一脚踹在那人后背,随后扑上去将枪顶在他脑袋上,“你敢走,我现在就毙了你!”
那人摸了把鼻子上的血,惨笑着回头看向朱小福:“哈哈哈,你他妈是真的疯了,为了一帮乞丐去送死,值得吗?”
“吃人家牛肉的时候没看你骂人是乞丐!”
砰!
朱小福怒吼着扣下扳机,鲜血溅出一地。
他猛然转头,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看向周围被吓傻眼的士兵:“咱们死在这里,家里人有抚恤拿,出一个逃兵,死了的兄弟都要受连累。当初大家都是走投无路才上的山,全靠林村长赏了口饭吃才活下来,吃了人家的粮就得办事,做人要讲良心!”
枪声再次迫近,朱小福冲回掩体前继续朝着那些永远杀不完的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