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叫人触目惊心,就是孙途见此,也是暗暗皱眉。
朱勔此时已一改以往笑呵呵的模样,变得极其严肃,目光如电般扫过堂上众将,这才肃声道“之前几道军报本官都已命人誊抄送到了各军之中,想必各位也都知道我江南情势已到刻不容缓之地步了吧?今日召诸位将军前来,就是为了即刻定下破敌之策的。你们且都说说,该如何做才好啊?”
在场众将皆是老油条了,深知官场法则,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之精义,此刻虽个个面容凝重,却也全都眼观鼻鼻观心,未有一人出声的。
这等反应让朱勔心头更感烦躁,当下也不再摆架子了,直接点着离他最近的一名将领道“萧靖,你曾多次与反军交锋,总该有些看法吧。”
这萧靖本是苏州厢军中的一名团练,确是有些本事,此时被点到名,便只能说道“以末将之见,无锡和苏州是断不能再有失了。好在此二城还算坚固,再加上有苏杭二地前车可鉴,想必守个十天半月当不是问题。所以此时咱们该做的,应是趁着反军全力攻打这两地时,出兵反攻苏州城,如此围魏救赵,便可解这两城之危。”
这话听得孙途两眼一亮,这法子虽然看着挺冒险,却不失为一个解困的奇策,倘若官军真能调出一支精锐来实施,必能成事。
可其他人却都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纷纷反对了起来“萧团练这法子也太冒进了,很是不妥。”
“是啊,我官军兵力本就不如反贼,再不顾自家城池跑去他们的地盘,若是一旦败了,这后果可由谁来承担?”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把这一对策给否决了。萧靖也没有做出反驳,他毕竟是败军之将,之前苏州也是在他手中丢到的,如今还是待罪之身,又岂敢与这些地位还在自己之上的将领们争辩呢?
他唯一的作用就是抛砖引玉,又或者是反过来的,因为由他开头,总算让大家打开了话匣子,一些将领也都提出了几个想法,不过说来说去也就那么回事,就是直接派兵援救两城,并无任何新意。
甚至于,对于该由哪几路兵马前往救援,他们都是互相推诿,打着太极。显然,谁都没有底气去和气势正盛的反军正面相抗,尤其是在还没有城池可为依托的情况下。
这一番推诿争论,把个朱勔都气得面色微变,最后只能再次开口“各位所说都是老成稳妥之计,本官也以为此时出兵救此二城乃是当务之急。至于该派多少兵马前往……金陵这里是要留下至少三万人马以为万全的,其他人马可以兵分两路。常州离我金陵更近,乃是必救,孙钤辖——”说着,他已把目光落到了孙途面上“此一路就由你和淮南军前往救援,你可莫要让我失望才好啊。”
孙途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异议,当即起身抱拳“卑职领命。”他知道这等要事上,朱勔也不敢给自己使绊子,所以挑了与自己早有矛盾的淮南军,是因为该路官军是几路人马中战力最弱的,正需要自己带着。
所以在领命后,他又看向了边上的彭永真“彭钤辖,这回咱们可得多亲近亲近啊。”
彭永真心中依然带着些怨恨,只是有些别扭地冲他一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见这一路援军已经安排妥当,朱勔总算是松了口气,他还真有些担心孙途会因为之前的事情而不遵号令呢。
等朱勔又把另一路援救无锡的兵马也安排妥当,他才又正色起身道“诸位,此番战事关系到我江南大局,还望各位能精诚合作,全力以赴,万不能再有丝毫差错了。”
“我等谨遵朱帅号令!”众将全都肃然起身,抱拳弯腰,齐齐应道。
而就在孙途跟着大家一起正色说话时,他的目光扫过了前方那张地图,旋即,脸色就是一变,因为他发现了一个怪异处。这一回,反军的手笔可是极大,战线拉得很长,几乎把金陵以北的全部州县城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