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袭的常胜军伤亡惨重,大败脱逃,但他们终究还是保持了一定的战斗力,尚有一千多人能够活着回来。刚才瞧见这些辽军骑兵竟赶在自己之前冲向城门时,他们已经是心急如焚,全力冲来。
他们心中后悔啊,原来一切都是敌人的阴谋,自己却成了辽军打开城门的帮凶!早知道是这么结果,他们宁可死守城中,也不敢贪这一份功劳啊。现在的他们从上而下,满心只有将功赎罪,只有和辽军拼死一战的念头。
所以当他们杀到城门前,看到那些不断退出来的辽军骑兵时,却是完全没有半点犹豫,就已疯狂地扑将上去,凶悍地对他们发起了最猛烈的攻击。
这下,这些辽军精骑的处境就越发的不堪了。前方城门处还不断有箭矢射出来,里面更还有自家袍泽在作着最后的挣扎,想要逃得性命。而身后却又有常胜军凶狠扑杀过来,两边一夹,他们真就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只能硬拼。
这对这几百轻骑兵来说无疑是极其致命的。
骑兵相比于步卒的优势就在于他们借着马儿的冲势所带出的力量上的压制,以及速度上要远胜步兵,从而可以战走随心,冲突割裂步卒阵势,使他们的防御彻底破裂,最后成待宰羔羊。
但现在的骑兵,却被直接堵在了城门前,连左右逃开的空间都未能有,他们的优势瞬间就被削去大半。反倒是连人带骑过于庞大,不够灵活,目标明显的弱点却在此刻暴露无疑。于是,在这番正面交锋的死战中,几百骑兵几乎是在短短时间里就被常胜军步卒给吞噬了,人马相继而倒……
远处的辽军大营里,萧干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切了。自己以为必能一战拿下的北门,居然会发生如此逆转。而其他辽军此刻还在半路上,远未能压到城门前呢!而更叫他急怒不已的是,此刻架在护城河上的吊桥竟也被收起了大半。
这就意味着,城门那边的辽军与自己麾下的主力竟就此隔断,想要上前营救,都要花上许多时候。而就目前的战况来看,敌人显然是不可能给自己这么多时间的!
“怎会如此?明明之前的一切都是那么有利于我,明明眼看着涿州就要被拿下了,怎么就会出现如此变故?他守军是早有预料,所以刻意准备了埋伏,还是临时起意?”一瞬间,萧干又想到了之前心中所产生的那个古怪的念头——自己面对的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对手,一个激进毛躁,一个却是稳重阴狠,每一下都能打在自己的要害处。
“难道说,这涿州守军里真就有两个主将?这怎么可能?”萧干是怎么都无法相信这等荒谬判断的,毕竟这等一军两帅的做法只会让将士们无所是从,完全就是军中大忌啊。
这一点萧干是想不明白了,但有一点他却是完全正确的,那就是此刻城门处的飞燕骑已等不到后续兵马的援救了。因为涿州北门里边这时也已传来了阵阵杀声,里头的守军终于在此刻赶到,然后奋勇杀入城门洞里,对里面剩下的敌人进行了最后的清剿。
此时,留在城门洞里的辽军不是受伤,就是心态崩溃,而且数量不到百人。再遇上愤怒杀来的常胜军众时,几乎连半点抵抗的勇气都拿不出来,就被瞬间格杀,甚至连半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然后这些常胜军又趁势直往外杀去,与已经把外头的辽军压得没有还手之力的同袍来了个前后夹击,当时就将这剩下的百多辽骑也给斩杀殆尽。
直到这时,辽军后续兵马才汹涌杀上来,却被宽阔的护城河给挡住了去路,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袍泽被杀死在眼前,却无能为力。最后面对着辽军愤怒的箭矢,常胜军将士有序后退。随着砰的一声闷响,一河之外的城门再度闭拢,意味着辽军的全盘计划就此落空,一切重回天黑前的模样。只是在城内城外,多了好几千具的尸体罢了。
这一场似在意料中,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