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鼻尖。
温月吃得腮帮子鼓鼓,目不转睛看着屋里被烛光映照的那个单薄身影。
郎君的肩背挺拔,握笔的姿势端正,写字时有一股浑然而成的洒脱与飘逸,他一定很擅长书文。帘幔影影绰绰,有时遮住容山隐的脸,有时又露出他轮廓分明的下颚。这一身书香气,似乎只能由钟鸣鼎食的大户人家养育而出,若说门主是哪家权贵流落在外的小公子,温月也会相信。
明明是很无聊的场景,她却看了好久。
渐渐的,那个清瘦的身影与温月记忆里的容山隐重叠。
有那么一瞬间,温月觉得山君很像兄长。
可她明明怨恨容山隐,又为何会时不时想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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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天,容山隐的公务总算忙好。
后日,他便要启程,也要舍弃门主山君这个身份,去走另外一条早已定好的路了。
也就是说,他将再没有机会,和温月心平气和讲话,两人之间很可能再无瓜葛。
容山隐垂下长睫,脸上看不出喜怒。
夜里,他对温月提出邀请:“明日要随我去见一见一位旧友吗?”
温月点头:“好啊。”
她不介意跟着山君出门,不介意见山君的朋友。
她的特殊和例外,只给山君。
第二天,容山隐为温月挑了一身漂亮的锦袍,是她喜欢的银朱色西番莲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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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帮她梳了双环髻,乌浓的发髻上戴着一支玉兰花纹样的银簪,造型古朴,看起来价格也很低廉,但胜在小巧精致。
温月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买的。
但她没有拒绝容山隐的好意。
小姑娘朝他笑得明媚,酒窝很深。
容山隐的眸光也不自觉放柔了。
他带她出门,是见自己的旧友。容山隐在五年前,大夏进犯国土时,便有了收复失地的想法,为了这个计划,他学习了各个部族的语言,在番邦属国进献岁贡,赶来京城面圣时,结交了许多异族的朋友,如今这些人脉形成的关系网,足够他去办一件大事。
今日,他要见的人,便是高昌国中某个分支部族领主哈萨。
高昌王国还不曾被大嵩军队平定,不过因大嵩和大夏之间的战争,王国外忧内患,民心不定,最终国土被贵族与宗室分割,一分为二。北部靠近大夏的部族,归顺夏人王庭,而高昌南部接壤大嵩国土,则是成为了大嵩的属国,受都护府管辖。
哈萨是回鹘人,他作为高昌国中部的小领主,要保证自己的部族存活,因此立场总是飘忽不定,哪边有好处,便往那边靠,夹缝里生存,算是个鼠首两端的聪明人。
他与容山隐私交已久,近日秘密入东州,也是为了拜访老友。
几人在碉房里碰面。
为了接待容山隐,哈萨特地命部曲炙烤了油润的羊羔,他亲自片下烤肉,端给贵客。
老者笑着看了温月一眼,用回鹘话,问:“这位是阿山的妻子?”
容山隐摇摇头,也用流利的回鹘话回答:“她是我的妹妹。”
接下来,容山隐一直在和老者用温月听不懂的语言交谈。
温月吃了两块羊肉,喝了一杯葡萄酒,听得昏昏欲睡。
容山隐看妹妹那双杏眼含泪,困得都要倒下了,无奈摇头。
他不知该如何安置妹妹,哈萨也看出来忘年交小友对于温月的关切,于是领主喊来小女儿赛依提,让她带着温月出碉房逛逛。
赛依提曾和父亲进京的时候见过容山隐,那时她听不懂大嵩语言,在贵妇人的席面上总是闹笑话。
容山隐作为礼官,来接待她和父亲的时候,他非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