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我有过婚约(3 / 4)

遮住樱桃唇瓣,轻咳了两下。

咳嗽声传来,容府仆妇们如梦初醒,赶紧将贵主儿迎入屋里。

客房早早就备下了。

容府没有招待过女客,因此府上铺陈的用物都是暗沉的黄花梨,一点都没有少女气息。

墙边摆了一个荷叶式六足香几,桌面置了焚香熏炉;花梨小桌案搭着两张竹木靠椅,案上放了一碟新鲜的栗子糕与润口的清茶。

等仆妇们都退下,温月如释重负地坐到了凳子上。

她不习惯矫揉造作地扮演小姑娘,此时坐也没有坐姿,四仰八叉。

“大家闺秀真难演啊……”

幸好,这里招待人的吃喝还不错。

另一边,府门大开,是主人家的车轿回家了。

轿子一沾地,白管事上前殷勤打帘,谄媚地道:“容大人,您回来了。”

“嗯。”

轿内传来低低的一声。

主人家像是个话少寡言的,没再多说别的话。

不一会儿,照明的灯笼提到轿子前面。

烛光映上青石地,轿里俊秀的郎君才缓慢地走出来。

年轻人披了一袭鹤氅,薄唇凤眸,一枚红色泪痣点缀眼角,雪睫微微垂下,若隐若现。

正是刑部尚书容山隐。

劳累公务一日,他下值都是深夜了。

白管事知道主人家不想听太聒噪的话。

但今天府上出了大事,他不敢不报。

于是,白管事冒险开口:“大人,府上今日来了一位娇客。”

容山隐眉峰一蹙,似是不喜。

白管事见状,赶忙接下一句:“祈月表姑娘远道而来,特地来探亲的!”

祈月……

容山隐衣袖下的指骨轻轻蜷曲,指尖摩挲了一番,良久不语。

恍惚间,他想起一桩旧事。

许久以前,他和温月还在山寨时,容山隐曾在练字时出神,无意间写下一个“月”字。

恰巧被温月瞧见,稚气的小姑娘攀上桌案,好奇问容山隐:“阿隐哥哥怎么写了我的名字?”

少年郎无措地抬眸,一双凤眼里含有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惊愕。

洁白的纸张上,墨迹点点,凌乱不堪。

他下意识撒谎:“我曾有一个表妹,也叫‘阿月’。”

温月想到她的哥哥竟也有其他疼爱的妹妹,心里发闷,鼓了鼓腮帮子,问:“那么,阿隐哥哥是和我最好,还是和那位妹妹最好?”

容山隐如何回答的,他自己已经记不清了。

只是“祈月”这个名字耳熟,分明是他幼时为了敷衍问东问西的温月,临时起意……胡诌的。

如此一来,今日的表妹,恐怕就是久别重逢的温月了。

容山隐冷着一张脸,由白管事领路,进内院见客。

刚敲响了房门,温月很快就来开门。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容山隐了。

眼前身材高大、举止持重的俊秀男人,渐渐和记忆里那个冷酷的少年郎合为一体,给她带来一种岁月的无情与荒谬。

许是小时候总被容山隐用兄长的威名镇压,她见他,还是一副老鼠见到猫的模样,头皮发炸。

缓和了好一会儿,温月才想起要扮演一个娇滴滴的表妹。

她怯怯唤他:“表哥。”

少女病秧秧的,穿一袭单薄春衫,腰肢纤细,弱柳扶风,我见犹怜。

容山隐眉心一蹙,困惑地看了温月一眼,不置可否。

当着他的面,还撒谎么?

或许是容山隐仍有君子之风,很快,郎君低低“嗯”了一声,给她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