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毫无背景的顾大石一家,真真是遭受了无妄之灾。
顾越站在坟前,沉思。
顾栩凝视着墓碑上篆刻的名字,再看向顾越。
顾越说:“我又想了想,疑点有三。”
“其一,当年杀死顾家的那群人,说是当地的匪贼。但据顾二花的招供,这群人是冲着小栩来的,并不是真的土匪,那么后来县里出兵,剿的又是什么?”
顾栩颔首道:“的确,这一带地处平原,可供藏身之处甚少,一般不会有成规模的匪患才对。说不定素水县也和幕后之人有所勾结。”
顾越接着说:“其二,是我和顾孟柳的名字。孟柳,这可不是农人随口取的出来的名字,和我这大石差的也太多了。”
顾栩明显怔了一下。
“你不说……我还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顾栩道,“如此想来,的确很奇怪。”
他似乎想起一事:“哦,说起来,家中那些书也并非我的东西,而应当是顾孟柳之物。他在外经商,会读书识字也不稀奇。”
“那些书可是科举之人才会看的东西。”顾越也不计较他当初为了隐瞒身份骗他的事,“顾孟柳……也许是个上过学堂的人,但若他能读私塾,村里人却为何不知呢?”
“找到了伏刀,这些问题当有答案。”顾栩说。
“嗯。最后是其三,秦昭月和顾大石早有往来,挑唆他虐待打骂你,自己好做那个救世主。”顾越说,“那么顾家的血案,我想大概也是他的手笔。”
“你怎么知道?”顾栩看向他问道。
顾越抿了一下嘴。
“那一日我和太子见面,从他的话中推断出来的。”顾越道,“家中那些精米粮食和顾大石平日挥霍的银子,应该也是秦昭月的接济。”
顾栩沉默。
“你们那天究竟说了什么?”他问道。
“他想挑拨咱俩关系。”顾越说,“总之……只要你信任我,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我信你。”顾栩认真地说。
顾越心里仍旧忐忑。
有秦昭月前车之鉴在先,顾栩真的不会PTSD吗?前世秦昭月身份明确,整个与他相识的过程天衣无缝,到头来却还是一场阴谋。
况且他自己的动机本来也不纯粹。
他要是顾栩,重生,提前拥有了兀门几位心腹,绝对要先把这可疑的顾大石抓起来拷打逼问一番再说。
因此,哪怕是对几年前的顾栩有一丝丝不满,也在得知他受背叛重生归来后,轻易原谅了。
顾越抹了一把脸。
不想了!怀疑顾栩究竟是否信任他,也是一种不信任嘛。
“一切等找到那个伏刀再说。”顾越道,“现在也祭拜过了,下一家是素水县的程侯府。咱们动身吧。”
顺道去镇上医馆见了北灯叔,送了贺礼。北灯叔正是壮年,和几个月前没什么分别,听闻顾越受封伯爵,也只是叹了口气,并未露出欣喜的神色来。
他叮嘱道:“如今正是多事的时候,何况朝堂中勾心斗角,不太平。你们可要小心些。”
“多谢北灯叔。”顾越真挚地道谢。
这的确是个好人。
在柳犁镇的武馆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启程往程侯府。
鸿程酒楼依旧生意红火,何晷这两年也与他们有生意往来,联合着酒楼众位厨子,研究了不少新吃食。
顾越的炸鸡铺子关张之后,他们接手了这一带的炸鸡生意,还敲定每月有一成分红,算是老侯夫人对顾家的照看。
如今顾越是伯爵,程侯府男丁也是齐齐来见,程渚和他的几个兄弟,这才算重新认识了顾大石。
顾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