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宗在雪地中单膝跪倒,手举火漆竹筒躬声回答:“末将以前在云朝当差的时候,每天都会害怕自己会被累死,但是末将在陛下您这边,从来都不曾担心自己会累死。”
“因为末将有绝对的自信不会累死”
杨一笑微微好奇:“哦?你这自信从何而来?”
戴宗大声道:“启奏陛下,非常简单,末将的自信来自于俸禄不被克扣,来自于大唐驿马司的三餐有肉……”
“这让末将养出一身力气,根本不是从前的自己能比。”
“末将那时候尚且能一日一夜狂奔八百里,现在低于一千里路岂不是丢了陛下的脸面。”
杨一笑指了指他,笑骂道:“岂能因为朕的脸面,累死你这样的奇才,以后还是注意点为好,送信的时候尽量不要玩命。”
“况且,你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信差,朕让你执掌驿马司,可不是因为你能跑,而是要你训练大量信差,把我大唐的驿站制度筹办起来。”
“结果你可倒好,仍然干着老本行,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本末倒置,你小子现在的情况就是本末倒置。”
“还有,朕曾答应过你的老母和妻子,在我大唐做事,不会让你累死。如果你小子哪天累死了,那才是丢了朕的颜面。”
看似训斥之言,实则透着关心。
戴宗满脸都是感动,眼眶隐隐有些泛红。
杨一笑冲他招了招手,温声又道:“别跪着了,地上太凉,把密信拿过来让朕看看,草原那边莫非出了什么事?”
哪知戴宗却面色迟疑,小声小气的道:“末将千牛卫,没资格靠近陛下车驾。”
“哪门子规矩?废话这么多?”杨一笑故作呵斥:“你我君臣都是熟人,朕不怕你会刺杀我。赶紧的,既然是草原急报,别耽误朕阅读。”
戴宗这才起身,双手把竹筒举过头顶,弓着腰,走近车架边缘,但却不敢直接接近杨一笑的车窗,而是把竹筒递给了负责驾车的崔寒山。
杨一笑张口又要说他几句,却被皇后轻轻用手拽了一拽,温声道:“戴司承如此恪守规矩,乃是大唐军卒之表率,陛下啊,是你自己没守规矩……”
皇后说着,目光看向戴宗,赞许道:“你很不错,是个忠心的,等本宫陪着陛下回京之后,招你母亲和妻子进宫说说话,顺便把孩子也带上,本宫亲自给孩子一些赏赐。”
戴宗又惊又喜,砰的一声又跪下,声音颤抖,脸色激动:“末将,末将谢娘娘恩典。”
顾朝露‘嗯’了一声,从崔寒山手里取过竹筒,随即拿出随身小刀,轻轻撬开了封存的火漆。
由于这是一份火漆密奏,因此连崔寒山都要避嫌,所以老崔直接从车架上跳下,伸手拽着戴宗一起走向远处。
等他们走远之后,顾朝露才从竹筒之中取出丝帛,微微一惊,眉头皱起:“竟然这么厚的一卷,肯定写了很多事情,陛下您快看看,莫非草原真的出了大事。”
皇后一边说着,脸色已然苍白,明显担心小虎头,毕竟孩子在金国。
杨一笑也有些紧张,连忙把丝帛拿在手里,急急展开之后,迅速开始阅读。
然而只读了片刻时间,他脸上便显出古怪之色,忍不住啧啧赞叹两声,忽然开始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臭小子竟然干出这种事……”
“陛下,何事啊?”
“您说的是咱家虎头吗?”
“他在金国干了什么事?”
皇后由于避嫌,没有参与阅读,因此这时还是担心,忍不住急急的询问。
杨一笑继续大笑,顺手把丝帛往妻子手里一塞,打趣道:“你自己看吧,当娘的有资格看。”
顾朝露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