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姈嘴唇颤抖着,咬牙说道:“回去。”
母女二人回到太守府正堂,林章仍端坐在主位,但看上去较之前苍老了许多。
林庆旭陪在父亲身边,默默无语,见到母亲和妹妹折返回来,眼中稍有诧异。
林章面无表情,问道:“不是要走吗,怎又回来了?”
“那就要问问你那宝贝女儿林牵洛了,问问她都做了什么。”
“什么意思?”
“太守府已经被东厂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还扬言说胆敢踏出府门半步便乱箭射杀。”
魏姈怒气冲冲地在林章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是不是这丫头在东厂又闯了什么祸?”
林章看着魏姈的眼神微怒:“搞出这些事情的,难道不是你和月儿吗?若不是你逼着洛儿嫁去东厂,能有这些事?”
魏姈心中一惊,想起林牵洛当日在废弃柴房中说过的“如若琴儿有个三长两短,就算我嫁给那太监,也要揭发你逼我替嫁之事,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
魏姈倒吸了一口凉气,暗自心惊:难道她知道琴儿出事了,才把事情闹大的,这是想让整个林家给琴儿那条贱命陪葬吗?
不,这件事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她远在京城又怎么可能知道。
她就算要找我的麻烦,要与我玉石俱焚,也不该拖她的父亲下水。
魏姈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发疯一样说道:“我这就写信给我父亲,请父亲帮忙活动活动,希望还能有转圜的余地。”
林映月连忙附和说:“外祖父是剿灭北煊的大功臣,又是先皇亲封的煊武大将军,只要外祖父肯出面,定能——”
“住口。”林章怒道:“煊武大将军?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统领三军,所向披靡的大将军了,现在的煊武大将军早已手无实权,若皇上卖他面子,就不会赐下这门婚事了。”
“还有魏辰表哥,他不也是将军么,才跟着宣王打了胜仗受了封赏。”
“月儿,没用的。”林庆旭终于开口了。
他英俊的脸庞显得有些憔悴,黑眼圈有些重,眼中略现血丝,想必已有几日没有好好休息。
林庆旭声音低低地说:“表哥虽是将军,但也仅仅只是宣王麾下的一员小将,眼下的局势,连宣王都不见得能力挽狂澜,何况是魏辰表哥。”
林映月道:“是不是姐姐在京城惹恼了那个太监啦,要不是东厂,我和母亲早逃出绥州了。可惜宣王殿下那名亲随,被东厂的人给害死了。”
“逃?”林庆旭又摇摇头:“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逃走并非明智之举。”
“那要如何?”林映月大眼睛蓄满泪水。
“你和娘若真去了胡漠,便坐实了林家欺君犯上的罪名。就算你们侥幸逃出去,这辈子也永远回不来了。月儿,你有想过这一逃走,你和宣王的缘分也就尽了。他堂堂王爷,怎么可能娶一个朝廷通缉的女犯。”
林映月一时无语,凄然落泪。
魏姈道:“逃走,总好过被定罪问斩。”
林映月扑到母亲怀中,越发哭得伤心。
林章怒道:“你们娘儿俩也知道这是欺君之罪?当初明明是你和你母亲暗中逼洛儿替你嫁去东厂,你怎么不想想她在东厂替你受罪时,你在家里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
“爹,您就希望我嫁给那个太监,痛苦一辈子么?在您的心里,还是只有姐姐,没有我么?”林映月委屈地哭出声来。
魏姈道:“林牵洛不过是那贱人生的孽种。”
“够了。”林章一拍桌子,怒道:“丽芸都已经走了四年多了,你竟还出言侮辱于她,她到底哪里对不起你?”林章胸膛起伏,大口的喘着气。
林庆旭连忙奉上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