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五天,府里接到下人通报,说骆清衡请她去郎窑里头一见,彼时苏无问正在吃饭,一接到消息,饭也吃不下了,激动得穿上外套就要走。
她爹还拦她:“无问,把饭吃了再走,你饿着肚子要饿坏的,饿出毛病来,又得找大夫瞧,大夫瞧了万一瞧不好,你自个儿也受罪,快来把饭吃了再去——”
苏老爷话还没说完,苏无问已经不见了人影。
“清衡叔,怎么样?”
“小姐请看!”
顾风年不知打哪得到的消息,这时候一步踏进了郎窑的入口,急匆匆也赶了过来。
苏无问低头一瞧,骆清衡手里捧着一只瓮,这瓮上的彩绘是一群蝴蝶在花间飞舞,每一只蝴蝶都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能从瓶子上飞出来,落到顾风年肩上一般。
苏无问看了看瓶子,又看了看顾风年的肩膀,生怕这里头的蝴蝶真飞出来,停到了他的肩上。
顾风年见苏无问频频望向自己的肩膀,以为自己肩膀上有什么,转头瞧了瞧,也没发现什么东西,莫非是有灰尘不成,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肩。
就连瓶身上的花朵也像是真的一般,仿佛被风吹得略微在晃动。
“清衡叔,你这可当真是好手艺,别说是西洋人了,就连我见了都想要买一只。”
“小姐喜欢就好,能不能卖得出去得先卖卖看再说。不过小姐这个想法很有创见,过往瓷器上的彩绘确实没见过这么鲜嫩的。小姐,咱们给它起个什么名字好?”
“清衡叔,要不就叫它粉彩瓷?粉有两层含义,一是这瓷器上的彩绘显得粉嫩,二是我们一开始是做粉色的瓷器,然后才无意之间发明出了这种瓷现,所以不如就叫它粉彩瓷。”
骆清衡道:“顾主管,你怎么看?”
顾风年道:“我觉得这名字甚好。”
骆清衡点了点头:“我也是此意,好名字,那我们就叫它粉彩瓷!苏小姐要是满意,我明儿个起就叫人开始烧制,不出一个月就能烧出第一批货来。到时咱们看看销量如何。”
苏无问点点头:“满意!我自然是满意的。清衡叔,此事就交给你了。”
“小姐放心。”
第一批粉彩瓷打苏家窑里诞生了,苏无问自然是要亲自到现场观望的。
眼瞧着一件一件件的瓷器出窑,瓷身上的图案,仿若身临其境。
苏无问赞叹不已:“我看咱们这次准行!”
西洋的商人略有些迟疑,不太愿意从广州十三行那儿再进口苏家的各种莫名其妙的新品瓷器,生怕卖不出去又亏了本,只有些个胆子比较大,想开拓新的商路,年纪又轻,愿意冒冒险的西洋商人,再次从广州十三行手里收购了苏家瓷器。
等待中的每一天,苏无问的内心都是战栗不止的,主要是看不见摸不着,不知道瓷器到了西洋卖得如何了,而且从大清远赴重阳,也要耗去不少时日。
一直等了足足有四五个月,广州十三行那边来信,说要苏家再提供一批粉彩瓷,还说要订购粉彩瓷的西洋商人数量很多,请苏无问务必保证货源充足。
苏无问接到了信件大喜过望,单独来找苏无问收购粉彩瓷的西洋商人也越来越多。
郎窑内,骆清衡对苏无问道:“东印度公司那边不可能没得到消息。”
顾风年在一旁道:“现在要想的倒不是这个,我有些担心——”
骆清衡问他:“担心什么?”
“我有些担心王汉会仿造我们的粉彩瓷拿出去卖,毕竟粉彩瓷在工艺上不似郎窑红釉那般艰难,而且郎窑红釉得到了圣上钦点,粉彩瓷却没有,要是王汉仿造出了粉彩瓷,那么东印度公司仍旧不会与我们合作,而且东印度公司的外销数量更大,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