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了许久,梦里有许多过往,甚至有不属于她的回忆。
她如一缕游魂随着画面往前走,在其中挣扎不得。
第一幕她看见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在荷花池玩耍,踮着小脚丫想摘最大的那朵荷花,这时差点掉下去。
幸亏有一只手拉住她的衣角,她才没下去,回头一看大概是个小男孩,她奶声奶气叫了一声“小哥哥。”
没想到照顾她的人找来了,她拉住他的手躲进旁边荷花池中,后来画师发现了他们,她用画赠他,他后面就被带走了。
风清明月,秋日爽朗,她恋恋不舍看着她,“哥哥,你一定来娶知知。”
再一转就是她跑呀跑,后面有人在追她,那夜好黑,她找不到妈妈,大哥,还有熟悉的人,哭地直接失声。
在悬崖边遇到一个救她的少年,少年问她是否想活,她乖巧点点头。
他说,她欠他一条命。
梦里好多人,祖母也在,从前那些人都在…
清晨的第一缕光落在病房里,光影交错在两只紧握的大手上。
映入她眼帘是一片白色,对于她有些刺眼,耳边传来呼吸声,她转头一看,他眼下有些乌青,像是几天没睡好。
她慢慢摸上他的眉骨,那种感觉真好,她不由得眸子微红,无声流下泪水。
泪水滴落在他白皙骨感的手背上,他蓦然一动,与她的视线对视,连忙着急起来,“痛的话我去叫医生。”
她温柔一笑,的确梦里的少年成了男人,更加充满魅力,温润如玉,如静默的春山。
她摇摇头,而是看着他的眼睛说:“小哥哥。”
男人一愣,观察她几分不像失神的样子,许久,眸底涌起无边的暗色,唇边微微一弯。
就像那个漆黑只有月色的夜晚,少年站在悬崖边,看着她想活下去的样子,温雅一笑。
天地间只有月与她。
只是初秋便已稍微带点寒气。
他走过去摸摸她的头顶,将她搂进怀里,“棠棠,你还是想起来了,如果可以就做阮宜棠就好。”
她微微一愣,从怀里起身仰头看他,“可是有些事终究要去面对,我宁愿清醒地活着,老公。”
刚进门几人听到这一声“老公”,尤其是齐婳脸上带了几分姨母笑,“哎呦喂,嫂子和我哥的感情突飞猛进。”
她一听脸上浮上几分红霞,顿时觉得不好意思。
齐婳还想继续说,受到某人眼神的镇压就赶紧默默闭上嘴巴。
司屿舟穿着白大褂走进来,看了一眼陆珩礼,脸色松口气,“臭丫头,吓死我了,你不知道你昨晚流…”
卫阳默默看了先生的反应,微微叹口气,先生昨夜半夜离开了,并没有人让人跟着他。
阮宜棠琉璃似的眸子微动,盯着司屿舟,“二哥,谢谢你。”
司屿舟正说地开心,像是听到笑话一般瞪大眼睛,手一边指着自己又指着她,“臭丫头你不会发烧了,还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是我耳朵出问题了。”
这时门口传来一道威严有力的男声,“她是该叫你一声二哥。”
司凛砚走进来看着床上的她,眉眼微松,眸底带着不常见的温柔,“你没事就好,我带了你最喜欢吃的荷花羹。”
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司凛砚,就算她没想起来之时他其实对她有放纵有宠溺。
她能感受到,她也有感情。
她第一眼见到舒玉婉的时候就不由自主靠近她,甚至她也不惧怕这个人。
“大哥。”她乖巧叫了一声,看着阿九手上的荷花羹,眼眶湿润。
阿九默默放在桌上,他一直跟在上尉身边,上尉很疼自己妹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