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林苒也没有那个兴趣去把这件事情在这种时候直接挑明,也就压低了声音和莫执两个人低低的聊些不痛不痒的事情。
其实苏明义从开始到现在能感觉出来,林苒只有在莫执在场的时候才会变得有了一点人气,在过去的那些不短也不怎么长的时光之中,林苒像极了她手里那些大小不一花纹不同的瓷器一样,是冷的,更是生硬的,表面上再怎么飞扬再怎么骄傲,却也始终是裹了釉色的瓷胚,相处久了会让人觉得一重一重的凉过全身上下每一处角落,最终一路凉到了心里。
她是隐藏在暗处的一只野兽,苏明义抱着自己的背包寂寂的想着,骨子里就是浸透了戾气,总是要见了血才能让那些戾气稍稍平息下来,敏捷却又冷血,注定无法驯养,就这么躲在暗处中窥探着自己已经选定了的猎物。没人能够知道她匍匐在你身边一脸懒散的舔着爪子任你摸头蹂躏的时候是不是真的臣服,还是想着什么时候才是咬断你的脖子的最好时机。
他苏明义没有这个能力驯服她,可是猛兽的吸引力或许就在这里,明知危险却又被他们吸引而无可自拔。
一步错,步步错。
而在莫执身边的时候林苒像个人,苏明义看着正在聊着天的两个人,似乎是莫执说了什么,林苒的唇边露出了一丝笑容,在午后从车窗玻璃里面斜照进来的阳光下整个人安静的发着光,也笼罩在一种平和温润的感觉之中。
这种感觉,苏明义原来从来没有见过。
他突然明白了莫执当初在林苒不知道的时候对他说的那一句话,你不了解她。苏明义从来不知道林苒想要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她受过多少风雨,不知道她要到哪里去,是不是曾经有过不安和哀伤,背负着多少重担在这世界里孑然前行。他只是在背后遥远的望着林苒的背影,等着他心里林苒疲惫不堪回身的那个瞬间。
可是林苒从不回身。
原来从开始,他苏明义就已经注定了一败涂地的结局,哪怕林苒没有遇到莫执,她身边的那个位置也不会是属于他的。
他甚至连对林苒说一句喜欢的勇气都没有,怎么可能有一天站到林苒的身边?
好在现在还不晚,苏明义也露出了笑容,但是这个笑容里满是释然和放松,他还有时间来平复那些因为林苒而翻涌的情感,还有时间去喜欢上另外一个对的人。
是时候好好谈谈了,就这样连朋友都做不下去就实在是太可惜了。
“到了。”车停下来的时候周淮安回头叫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莫执肩膀上睡着的林苒一声,“等下我把剩下的资料给你,你自己整理。”
林苒揉了揉眼睛让自己清醒过来:“行,让别人经手我也不放心,到时候要用什么东西又找不到实在是太耽误事情了。”
下了车之后几个人都活动了下因为坐了太长时间而变得僵硬的腿脚,林苒因为刚刚实在是太困而睡了过去,所以并不知道路上的风景发生了怎么样的变化,看到面前的村子还微微愣了一下。
“这里就是当时那个伙计他们交账的地方。”周淮安站在林苒身边放低了声音解释,叶凡三个人其实不知道他们来这里究竟是干吗的,“不觉得很眼熟?”
林苒双手插在口袋里四处打量:“当然眼熟,这跟咱们两个找到那个盒子的地方简直一模一样。”
村子里只有一家二层招待所住宿,招待所的玻璃门上贴着欢迎光临四个大字,红色的临字已经因为时间太久而掉了点,而那玻璃门也不像见惯了的干净透亮,遍布着手指印还有不知名的污迹,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擦过了。
好在一行人大多都是能享受的时候尽量享受,但是不得不过苦日子的时候是一个不字都不会说的。
进门之后的右手边是个老旧的木头柜台,上面漆着的白漆已经脱落的不少,左一块右一块的斑驳着露出了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