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木擀出白玉纤掌,抻开三寸宽长。青花白练云腾,红油泼面五味增香。托底挑出豪气壮,一口血脉喷张。
老秦人,最是解乡愁的,一碗热气弥漫的油泼辣子面。
李晋乔做各种面食的手艺,让小李厨子自愧不如。融合了陕北关中各家所长,已然成了老李压箱底的绝技。
“放下去!”曾敏一个眼神,让一口面一口蒜正“美滴狠”的李乐,赶紧收了腿。似乎只有吃面的时候,才会觉醒“圪蹴着”的基因。
而李春,托着碗,顺着碗沿儿左瞅瞅右瞧瞧,悄悄地把脚从踩着的椅子枨上面,放了下去。
“哎呀,在家吃个饭伲么,管那么多干啥?”李晋乔搓了个蒜瓣扔进碗里。
“吃你的饭!”
“哦。”老李忙低头,扒面。
万俟姗一旁瞧了,心里直乐,这一家三口,凑一起跟看戏一样,好玩。
“春儿,几号报到?”李乐一抹嘴。
“25号。”
“我说呢,你怎么还有空跑燕京来。你马大姐那时候,八月初就报到了。”
“学校和学校能一样么?”曾敏接了句,“对了,春儿来燕京,除了玩几天,还有,经过家里一致决定,春儿去金陵报到,你给送过去。”
“啥?我去?”李乐一愣,“我也得开学啊。”
“你几号?”
“呃,九月二号。”
“还是的。你大泉哥和兰馨嫂子最近在忙服务区改建的事情,走不开。你爸马上就要一级勤务,我下礼拜要去莫斯科。家里除了你个壮劳力,还有谁能送?让你大伯,还是你奶?”
“那算了,还是我吧。”李乐瞧了眼喜滋滋嘬面的李春,叹了口气。
“咋?你还不乐意?”
“哪能呢,乐意。金陵,千里金陵一日还,又不是多远。哎,春儿,坐过飞机没?”
“没啊。”
“叔去非洲挖坑,挣了点工费。我出钱,请你坐飞机,咋样?”
“好啊,好啊!”
“钱多烧的?”曾敏瞪了李乐一眼,“一张飞机票,四年大学路费都够了,不会过。”
“我,我,这......”
“行了,孩子坐个飞机,涨涨见识,知道是个怎么回事,以后出门别露怯。”一直没吭声的曾昭仪拿起纸巾擦擦嘴,“我吃完了,先上去,李乐。”
“哎!”
“你吃完,也上来,给我说说你在奥杜威那边的事儿。”
“嗯,好。”
李乐只觉得,自家姥爷,这时候,比菩萨都救苦救难。
万俟姗还是笑,李晋乔则是眼观鼻,鼻观碗。李春则沉浸在坐飞机的喜悦里。
。。。。。。
李春占了李乐的房间,李乐就滚到了楼上,被姥爷抓着聊了好长时间的非洲之行,在万俟姗几次催促下,这才作罢。
楼下的主卧,洗完澡的李晋乔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晃了进来。
“哎,春儿睡了么?”靠在床头的曾敏从一本大画册后面,露出双眼。
“睡了,我把电脑收了,要不然能聊到一两点。你说,这什么扣扣,就这么吸引人?一群不认识的人在网上胡诌八扯,有啥意思?你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心眼儿坏的?这要是骗钱咋办?人都找不到。”
“这么下去,以后,估计得出个网上警察。哎,往那边挪挪。”
“你就瞎操的心。”曾敏把靠枕扯了扯,让出了一巴掌的空。
“我瞎不瞎操心,无所谓,你今天可有点操心过了啊。”
“啥意思你?”曾敏把手里画册拍到腿上,扭头问。
“儿子大老远回来,你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