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觉是个不全之人,也没有自己的后代,不希望拖累不相干的人所以更不会追求那些做给他人看的场面,功名利禄在他看来都不是非得计较的东西。
或许人越无欲无求,便越是能被看到其本质,也正因为如此,谢群以一个前朝臣子的身份得到了先帝莫大的信任,直至先帝去世,谢群在宫内依然受到了即墨锦的厚待,他若不主动开口要告老还乡,皇帝是准备让他在宫里颐养天年的。
“我说你好了没?”谢观南茶都喝完一盏了,实在有些受不了季熠这磨蹭劲儿,站起来走到衣柜边,抽出和自己身上此刻穿着的同色同款的那身袍子丢给对方,替他做好了决定,“你差不多得了,快点换,跟你和阿翁吃过朝食我还得去衙门,别耽误我上值。”
人都回家了,在屋里捣鼓衣裳又能拖延多少时间,谢观南瞧不得季熠这掩耳盗铃的样子,连哄带骂催着他穿戴整齐了立刻把人薅出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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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群住在后院,所以自然是季熠他们往后面去问候老人家,才走到园子便看到了在那儿打拳的白发老人。因季熠在房中耽误了谢观南陪老人一起练拳,故而又被数落了几句,可走到谢群跟前,谢观南立刻笑得比阳光还灿烂。
给谢群问过安后谢观南就喊了个丫鬟过来,走到一边去吩咐把他们的朝食一并拿来园子里。
季熠被谢观南推到了谢群面前却没立刻出声,一双丹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跟前的老人,他四年前回京奔丧的时候,谢群还是灰白的头发,如今却已经看不到几根黑发了。看到曾经熟悉的人身上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季熠仿佛才惊觉时间飞逝是如此之快。
“殿下……”相比之下谢群见到季熠的反应就大得多,他几乎是立刻红了眼眶,又意识到了失态想要行君臣之仪,只是被季熠抢先一步托起双肘而不能成礼,动作变成双臂与季熠相互抓紧的姿势,他说话时声音都有一丝发颤,眼中全是不舍,“殿下才几岁,怎么就有白头发了?”
季熠不自觉地低了一下头,才又抬眼看谢群,他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阿翁,我都三十五了,有白头发不稀奇,倒是阿翁这头白发看着越发仙风道骨了,怕不是练了什么修仙的术?”
“殿下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说话就是会叫人开心。”谢群似乎被这么一句话就给哄住了,拉着季熠的手笑道,“四年前睿王爷急着把你带回来,我都不曾好好看看你。”
四年前那种情况,悦知风要是敢把季熠留在皇城多些日子那心可就太大了。谢观南心里嘀咕了一句,以不打断那爷俩谈话的方式,引着他们去亭子里落座。希望这园子里宜人的花草景色能让这两人有个好一些的谈话情绪。
先帝大丧中,所有人都忙得焦头烂额,可唯独季熠在那几天里没有频繁地忙于应付来往人群与诸多琐事。只是他也没有和几个人见面,悦知风赶来得很快,他就像护住雏鹰的雄鹰那样挡在季熠身前,将他与所有的麻烦和不知藏于何处的危机隔开。悦知风的到来可以说极具震慑力,先帝这么多年给他的特权让他有底气站在那里决定帝国的继承人是谁。
满朝文武心知肚明,悦知风属意的人选必然是季熠,这是没有悬念的事。莫说有睿王保驾皇长子登基是名正言顺之事,就算有人反对,只要季熠认定那个王位,悦知风就会倾尽所有去替他拿来奉于他面前,可季熠说他不要。
“二郎辅政多年,又是父皇一手教养出来的,他继位想必也会让父皇满意。”被问到主张的皇长子当时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吵吵嚷嚷的两仪殿中因为有了季熠这句话才终于有了个结果,之后他回到了自己与先皇后曾住过的宫殿待了三天,再没有见任何人。
悦知风的不解,即墨锦的意外,其他人赞同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