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蟹黄毕罗(2 / 4)

成真了。”

“凡人若能飞翔,岂非接近神明了?”谢观南不禁举头朝天上又望了望,月朗星稀,这样无垠的天空,或许终有一日真的可以承载某位帝王的终极梦想,“我并非觉得他可笑,只是之前没想过作为一个君王,他还能保留这样纯真的想法,过去对你弟弟的印象总是模模糊糊的,经你这么一说,好像突然就清晰了很多。”

“怎么说?”

“敢想才敢做,他本来有更浪漫肆意的活法,但继承了这江山社稷也没有荒疏朝政,足见是个有想象力但也能脚踏实地的人,他可能真的会是一个很不错的皇帝。”谢观南边说边不经意地开始翻食盒里的东西,说着话把倦懒和困意驱走了些,自然就觉得饿了。季熠让人准备的东西量不大但每一样都很精致,他也就没仔细挑,随手拿起一个毕罗咬了下去,满口蟹黄咸香,他满足地弯了眉眼,于是连说出来的话都温柔了许多,“老师虽然不待见他继承大统,但从来没对他的政令有什么不满,你又素来偏袒他、谈到他从来只有好话,我不可能比老师或你更懂这些,想来应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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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即墨锦登基三年来,谢观南作为一个普通百姓确实没觉得这个新皇帝有哪件事做得特别不好,只是因为认识了季熠,知道了那些所谓的皇室秘辛,以他的立场自然不可能再用很单纯的眼光去看这个皇帝,可如果把季熠的因素摘出去,谢观南的客观自然瞬间又能归位。这世间没有什么“假设”,他不能斩钉截铁地说如果季熠坐在那个位子上一定就比即墨锦更出色,所以就只能以已经发生的事情来做判断。

季熠偏过头来在月光与灯笼的火光下看着谢观南,暖暖的光让谢观南整个人都像是笼上了一圈光晕,他忍不住伸手去摸了一下对方的脸颊,想亲手确认这份柔软温暖的触感。即墨锦的梦想即使是作为一个寻常百姓,说出来在大部分人眼中应该都是跳脱和不切实际的,更何况他是个皇子,而今更是皇帝,若是说出去必然遭人诟病指摘,而谢观南却可以这样看待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这才是真的难得。

谢观南把自己的酒盅举到季熠面前,示意拿着执壶的人替自己斟酒,不防季熠酒没为他续上,倒凑上来把他手里那咬了一半的蟹黄毕罗叼走了。谢观南微微蹙眉,季熠这个喜欢吃他剩食的习惯不知道是从何时养成的,像是顽童心思,总觉得别人手里的比自己的更香似的,可这样幼稚的行为由季熠做来总是多了些独属于情人间的旖旎,所以他每次都会以眼神嗔怪,却从来也不拒绝和阻止。

“二郎就像你说的,他既能有海阔天空的想法,多远多大、多漫无边际他都敢想,但他又是小心谨慎、勤勉刻苦的,能把所有的细节都设计周全,细致耐心、一丝不苟地去推进,我想不出还有比这样的心性更适合当皇帝的了。”季熠不吝对自己的弟弟施以溢美之词,他说完这些停顿了一下,靠到谢观南的肩旁,并排而坐的好处就是,他能暂时隐藏住他此刻的表情,“我十岁离京,那时二郎拉着我的手,我还记得他小脸憋得通红,眼眶里蓄满了眼泪,但还维持着一个皇子的体面、笑着同我告别。观南,你知道我当时心里在想什么吗?”

“被兄弟情深感动到了?”以季熠现在对即墨锦的态度,谢观南理所当然地这么猜测。

“完全没有,我当时无动于衷,甚至觉得他的絮絮叨叨有点吵。”季熠闷笑了一声,不知是在嗤笑年少时的自己,还是当时的即墨锦,“我那时脑子里全是我阿爷,我不懂,从小所有的人都以储君来看待我、要求我,我每一天、每一个时辰都不敢懈怠,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一件让人失望的事情,他为何要在我阿娘刚离开不久,就把我送到千里之外。”

“你……”谢观南刚开口就停住,他知道季熠今晚想说的是什么了,“这么多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