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可能我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苗姑和柳慈会治病用药,季熠遇事果断能拿主意,更何况只要季熠和悦知风在这里,就已经能处置和摆平很多事,若是同他们相比,谢观南确实觉得自己充其量不过是能做到不添乱。
“我不是这里的捕快,对户籍、道路和百姓都不熟悉,就连想帮着跑个腿都办不到。”谢观南终于觉得自己整理好了表情,回身对季熠淡淡笑了一下,“来之前以为自己是来帮忙的,来了之后才发现,我好像并没有那么有用。”
季熠没有用往常那种轻松闲散的态度来接受谢观南的这番话,对方笑着说的同时,他脸上的表情反而越来越严肃和沉重。他认识的谢观南,虽然会有短暂困惑和迷惘的时候,但从来不曾在做捕快这件事上有过任何迟疑。
“谢观南!”季熠突然大声叫出这个名字。
“呃……啊?”谢观南猛地抬头,他不知道为什么季熠会这样突然连名带姓地喊他,还用这么大的声音,像是故意要吓到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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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没回答我,你想去僰人村,到底是为什么?你不是大夫也不熟悉这里的水土,你说你怕帮不上忙,但是你要去的是最需要人的地方;你说你好像没什么用,但是你想去的可能是最危险的地方,你到底在想什么?”靠在石磨上的季熠,视线比平时更低一些,和视线一样低的还有他的姿态,他微仰着头盯着谢观南的双眼,声音轻柔却一字一顿地问,“我没有胡思乱想,但你是不是真的不信任我?”
谢观南露出一个疲惫的神情,他刚刚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的时候,心绪非常纷扰。季熠没说错,他是想去僰人村,但他一点也不坚定,所以他才在这里徘徊到被季熠发现。
“我是要去僰人村,但是我发现,我即使去了似乎也不能做什么,而我要是离开了这里,反而可能还会给你……或者老师、还有郑刺史带来麻烦,如果只是为了让自己的良心得到安宁就给你们制造麻烦,那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累赘了。”谢观南脸上平静的笑容在说完这些后终于碎得渣也不剩,他怎么能笑得出来呢?他觉得自己过去简直被身边的人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他从来没有真正尝过什么才叫挫败感,“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僰人村到底怎样了,是我把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那个村子的,但是我对他们即将面临的事帮不上一点忙,我把他们推到了风口浪尖,然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承受风暴,让我有一种慷他人之慨的羞愧感。”
“你为何会觉得僰人村的村民一定不会被好好对待呢?”季熠的疑惑几乎是在他问出口的同时被他自己解开了,他知道谢观南的担忧是怎么来的了,说到底还是昨晚他把谢观南给吓着了,“你觉得在我心里少民是可以被优先牺牲的,所以僰道县乃至戎州都会把少民的生命排在汉人百姓之后去考虑?”
谢观南没有回答,但他的表情已经替代了他的答案,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观南,我阿爷用了大半辈子完成大一统,我难道会不知道这疆域里有多少民族?我们注定是一个多民族的帝国,在我眼里,只有‘民’,没有‘族’之分。”季熠去捉谢观南拿着半个果子的那只手,被咬了一口的果子,果肉已经有些变红,他凑到自己嘴边又咬了一口,“我之前要放弃他们,是为了大局,但你不喜欢,我也不介意麻烦一些,这和他们是僰人还是汉人没关系,只是他们刚好在那个位置。”
“被放弃、被牺牲的位置?”
这回轮到季熠沉默了。
这个话题不好。会让谢观南过分在意他“即墨熠”的身份而变得尖锐起来。但季熠也意识到了,这件事就像是一个脓包,它已经存在了,就算他们假装看不到它,忽略它,它和包含其中的脓水也依然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