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告诉她,这边或许会有瘟疫爆发,什么时候会蔓延到栖霞镇谁也说不准,但让她做好准备。
“居然真的有人为可以控制的瘟疫?”即使之前他们有过这样的大胆假设,但亲耳听到曹豫这样说,谢观南还是很难不感到惊讶。
疫病和其他疾病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它有传染性,群体感染之后造成的死亡率也高,所以就算最终被证明有些疫病也有被治愈的可能,但在大多数人心中,这依然是人力很难对抗的灾难。民间每年都举行的大傩、祭拜的瘟神,都是在祈求这样的瘟病不会出现。信仰这个东西,除了崇拜强大的自然力量之外,其实就是源于对所有未知灾难的恐惧。
曹豫瞪大了眼睛环视了其他三人一圈,他听出了谢观南语气中的不出所料,所以非常意外:“难道下官来之前,王爷你们已经查出什么来了吗?”
“没有,只是猜测。因为有外人出入过疫病最初爆发的村落,还留下了东西,观南觉得这个外人非常可疑。”季熠简单对曹豫说明了一下僰人村的情况,“所以安南的细作是用牲畜作为传染源吗?牛?羊?还是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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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鸡。”
鸡?
几乎不用曹豫再细说,其他三人很快明白这其中的缘故。鸡相对于其他牲畜而言,体型更小,方便携带和控制,而作为赠礼又不会显得过于贵重,更容易被人接受。
“安南的人如何能弄出有病的鸡,又如何能把这些鸡运进来?怎能确保他们自己的人在投放这些鸡之前不染病?”谢观南还是有很多疑问,这件事情的复杂程度已经超过了普通案件,他能发现其中的疑点,但是他无法推演出过程中的细节。
“这就和从前西南深山中的少民养蛊是一个意思。”曹豫打了个比方,“养蛊的人自己不会中毒中蛊无外乎那几个原因,一个是他们常年接触少量的毒,有了自然抗毒的体质,再一个可能就是他们知道解毒的方法。”
“司马的意思是,他们会有药能治这个病?”谢观南仿佛听到了希望,眼睛都亮了,“我们能抓他们的细作来逼问出药方吗?”
曹豫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情,中蛊中毒只是他为了方便说明而使用的一种说法,事实上安南的手段更阴毒下作得多。
“这种病首先会在家禽中传染,也就是带着病源的病鸡会传染给别的鸡、鸭等禽类,而人食用甚至近距离接触这些禽类也有可能会被感染。所以容霏那位同伴给她的提醒也是如果有事,绝对不要接近任何禽类。”曹豫表示,虽然不排除安南人有治疗这病的方法,但被派来执行任务的细作不太可能会掌握这么重要的东西。
“安南是疯了吗?弄出这样的病鸡,就不怕先在自己国内作出祸来?”谢观南是做捕快的,自认为见过的坏人不在少数,但这样损人一万也要冒着自损八千风险的,确实少见,而以国家为单位,他自然想都不曾敢想过。
“我早说过安南现在那个是疯王。”悦知风沉沉叹了口气,听到这样一番来龙去脉,打了大半辈子仗的他都觉得十分头大棘手,“他们能制定出这样的计划,势必是在自己国内已经做过试验了。怎样携带运送病鸡,有多少途经会能让人感染,几时病发,潜伏期最短最长分别是多久,这些他们一定都有所掌握。”
“拿他们自己的百姓来试?”谢观南对人性之恶的下限又有了新的认知,安南王为了做出这样的人祸,到底会怎样处理那些被拿来当试验品的安南百姓?他不禁看了季熠一眼,他们面对的根本就不是一个可以用常理来判断的对手,季熠那不顾后果先冲在最前面去砍树阻挡山火的想法,也许真的才是对抗疯子最有效率的方法,但谢观南知道,自己就算理智上如何明白,也是接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