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桂芝昨夜也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如今两个年轻人的事已经成了定局,结婚自是水到渠成。
家中王达年岁已二十二,早已是村里未婚青年中的“老人”了,娶妻本就不易。
如今不费吹灰之力就得了一门亲事,对家里来说确实是值得庆贺的好消息。
但是……
秦桂芝一边往灶膛里添着柴火,一边喃喃自语:“嫂子,我就是担心二姐心气儿太高,她家条件又好,万一提出的彩礼数额让我们望尘莫及……咱们家的情况你也一清二楚,原本存了点家底,全被王达那小子败了个干净……唉!”
提及此事,秦桂芝的眼眶又湿润了。
但她很快意识到,在嫂子面前流泪无济于事。
只会徒增对方的烦恼,于是强忍泪水,不让它落下。
王莲娟昨晚已经从秦三壮那里听说了王达的事情。
众人还不知道王达取走家里钱财的真正意图。
她也不愿在秦桂芝面前数落侄子,那等于让小姑子颜面扫地。
因此,她没有提及王达的过失,只是在听到秦桂芝担忧彩礼过高时,双眼一瞪,双手叉腰:“她若敢狮子大开口,咱们就让她自己带着女儿回去,看看还有哪个媒婆愿意踏进他们家门槛!”
王莲娟和秦桂芝一边做饭,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早饭后,趁着天公作美,凌瑾韵和秦砚辞从镇上买回的药材种子急需播种。
虽然长期的帮工还未找到,但临时雇佣短工并不困难,只要在村里稍作宣传,那些平时就常来帮忙的乡亲们自然会积极响应。
早饭过后,王莲娟带着秦砚辞方和凌瑾韵,领着村里的短工队伍,浩浩荡荡地向着山头出发。
到达目的地后,凌瑾韵首先集合了众人,明确分配每片土地适合种植何种药材,并细致入微地讲解各种药材的栽培技巧。
待一切安排妥当,已接近晌午。
正当凌瑾韵准备卷起袖子,与大伙儿并肩下田播种之时,刚刚安排好工作的秦砚辞方却拉住了她,引领着她来到田埂上一块干净的石板旁坐下。
他动作轻柔地为她戴上一顶草帽,手指在她头顶轻轻一抚,嘴角含笑,宠溺地道:“你就在这儿歇息吧,地里的活儿,有我呢!”
话音刚落,秦砚辞从怀中变戏法似地掏出了串糖葫芦,递给了她。
凌瑾韵原本不怎么偏好甜食,但在这个山楂丰收的季节,糖葫芦外层晶莹剔透的糖浆恰好中和了山楂的酸涩,酸甜适宜,别有一番风味。
正当凌瑾韵悠悠然地坐在田埂之上,享受着糖葫芦味时。
田青燕的气息显得格外急促,她一面大口喘息,一面拼尽全力奔上山来。
她边跑边用尽全身力气喊叫:“大事不好了,你们家出事了,赶紧回去看看吧,家里闹得不可开交,打成一团了!”
王莲娟闻言,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向天空中渐渐偏西的日头,心中默默估算着时间。
她心中暗自思忖,估计老大应该是已经赶去了隔壁镇子报信。
而卢家的人也应当不久就会登门。
想到这里,她来不及多想,急忙将手中沾满泥土的锄头往旁边一扔,身形一转,向着山下疾步奔去。
秦砚辞方与凌瑾韵紧跟其后。
还未踏入家门半步,屋内秦桂花那尖锐的叫骂声已经穿过门窗,“王达,你这个挨千刀的!我家如花似玉的宝贝闺女怎么就遭了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糟蹋!”
紧接着,秦桂芝压低了嗓音。
“二姐,这件事的确是王达有错在先。我和他爹商量过了,孩子们年纪轻,难免会一时糊涂。既然事情已经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