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淮可惜了!”
“可不是嘛,苦读圣贤之书数十年,结果不等出人头地,便身死他乡……”
“子淮是怎么死的?莺氏可有说过?”
“这个我知道,方才听莺氏亲口说,是在游离各地时,抵达大梁城,突生恶疾,最终病故!”
院子内到处都是村民,一个个老年人、壮年人,还有一些男子、少年,都在其中,而妇人也在一起互相窃窃私语。
正当村民都在为子淮的死,而不断感慨惋惜的时候,很多妇人则有些怨言。
当初在村子里,毫不夸张的说,家家户户都曾经送粟米给过子淮一家,为的,便是希望子淮日后荣华富贵后,不忘相邻的情谊,能施舍一把。
结果眼下倒好,别说什么荣华富贵,子淮都已经不在人世,如此一来,当初那些粮,岂不是白送给子淮一家?
想到这里。
很多妇人越说,心中便是愈是后悔,特别是那些逢节日,便给子淮一家送礼的村民,纷纷感觉自家粮粟那么多年以来,一直都被人偷去一般。
“爹,娘!!!”
衍父来到院子内,当看到寿儿祖父一脸虚弱的跪坐在凉席上,寿儿祖母声嘶揭底的哭喊,拍打地面,衍父双眼也不由得有些泛红,看着莺氏,看着院子中的这竹凉席上的裹布。
此时衍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兄长,居然真的已经死了!
“爹,娘,节哀!”
衍父忍住哀伤,好在已经人到中年,活了半辈子,操劳半辈子的衍父,早已经看开。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像在田野间劳务耕种的百姓,都不知道收成可够吃的,都不知道可有衣物熬过秉冬,更别说在乱世中,游离诸国,常年不归家的长兄。
“衍他娘,我好命苦啊!!!呜呜呜~!命苦啊!”
水寿的祖父、祖母听着衍父的话,还没反应,而莺氏看到孇氏,那红肿甚至有些乌青的双眼上,那叫一个激动,跪着上前,立即就抱着孇氏的大腿,一个劲的嚎啕大哭,甚至方才在孇氏没来之前,莺氏都没这般哭喊。
见状。
孇氏也没多想,以为莺氏伤心,连忙伸手安抚着莺氏的背部。
别看孇氏往日里,对大事小事都十分在意,一言不合就要与莺氏争论,甚至大伯在世之时,莺氏也没有丝毫退让。
但归根结底,孇氏也不过是一妇人,见识就那么多,死者为大的道理,在孇氏心里,根深蒂固。
以往再多的不和,往日再多的不满,孇氏都不会再计较。
“节哀!”
孇氏看着莺氏抓着手,便叹口气,不断的安抚着莺氏,看着莺氏抱着自己,只道莺氏实在是太伤心。
此时的孇氏根本没有注意到,昔日莺氏在村子里,明里暗里都在与村民说,离家多年的水衍,怕早已经不在人世。
故而莺氏每当逢见到孇氏的时候,都会称呼孇氏为寿他娘,而眼下,莺氏却称呼孇氏为衍他娘。
“命苦啊~!!呜呜呜!”
莺氏哭着哭着,突然喘息起来,感觉身体十分劳累,头都有些眩晕,哭都喊不出来。
以为这段时日太过劳累,莺氏也没有多想,孇氏也在一旁,以为莺氏是伤心过度,于是连忙搀扶莺氏起来,朝着一旁休息的地方走去。
看着莺氏的模样,不管是祖父、祖母,亦或者其他妇人,以及子台,全都没有说话,毕竟莺氏把子淮的尸骨找到,回来的路上,的确劳累。
唯有岑晴,看着莺氏的模样,一点没都没有意外。
望着院子中那凉席内的裹布,岑晴心中满是痛快,更是可笑,连岑晴都没想到,莺氏居然连一口棺椁,都不愿给子卢父亲买,就这么拿着一块布,便把尸骨装回来。
莺氏有多少钱财,岑晴比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