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三春细雨润物无声,湿润的泥土混杂着淡淡芳香,昨夜的起伏也被春光带入一片宁静之中。
季蔷一早便去厅堂陪白氏用早膳。
席间,白氏拣了块腐乳放在蒸好的荷叶饼中,松软的荷叶饼配着腐乳淡淡的鲜甜,回味无穷,“昨夜的事…”
白氏昨日歇的早,加之季蔷又刻意隐瞒,遂是今日早起白氏才听身边的嬷嬷提及。
“娘,您不必再担心,我已处理妥善。”说着,季蔷又为白氏夹了蟹粉蒸。
这几日里看来,季蔷知世了许多,与季阳相关的事她也处理的井井有条,白氏也在意外,从前只知在膝下承欢的长女如何一夜之间长大。
白氏似是又想到什么,开口道“方才的下人来回话了,寒烟的马车已经进了西门,约莫着一炷香的时间她也该到了,此番她为她父亲上坟,你们许久未见,定是想念。”
白氏说时喜笑颜开,却不曾注意到季蔷冰冷的神情,她只掌着碗,将白粥一口一口送进嘴中。
季蔷忘不了,顾寒烟对怀有身孕的自己痛下杀手,全不顾惜昔日姐妹情谊,季家这么些年竟养了一个蛇蝎女。
季蔷不愿见顾寒烟,故用了膳后便独自去小池边转了一转,会自己院子时,却看到顾寒烟熟悉的身影。
她穿着件鹅黄色的锦衫,阳光下,她站在不远处冲季蔷笑着,岁月静好。
“蔷儿,你去哪了,我等你好长时间。”
顾寒烟笑着想去握季蔷的手,却被季蔷不着痕迹地避开,她也不看她,只是轻声道“随便转转,你有何事?”
顾寒烟心细如发,自然察觉出季蔷情绪的变化,她却并未多想,只当季蔷是在闹大小姐脾气。
“没什么事,我此次回家祭祖与你许久未见,想你罢了。”
看顾寒烟伪善的笑容,季蔷心中莫名一阵犯呕,真是做戏的高手,季家抚养顾寒烟,表面顾寒烟和她姐妹情深,背地里不知道如何与夏成慕勾搭成奸。
顾寒烟杀了她的孩子,她永不会忘,迟早有一天她会手刃了这对奸人。
春光照的人身子懒洋洋,季蔷垂着眼不去看顾寒烟,轻声道“嗯,一路上舟车劳顿,你也该累了,回去吧。”
说罢季蔷转身离开,如今虽然一切都没有发生,但那一切惨痛是真真实实存的。
“蔷儿…”
顾寒烟攥着手中的礼盒想要说什么,但季蔷的冷漠让她如鲠在喉。
“小姐…这东西还要给季小姐送去吗…”
“送什么送。”顾寒烟全然没有方才的温柔和善,“我父亲也是开国元勋,我是忠烈之后,为何要处处低她一等?凭什么。”
她早就恨毒了季蔷,倚仗着宋国公府的家辉,美曰其名与她情同姐妹,实则不过是对她的施舍罢了。
顾寒烟死死揪着一衣摆,双眼通红,既委屈又哀怨道“她可以去长公主的筵席,而我只能在滨州老家,这么多年,我只是她的配角!”
“小姐何不先下手为强呢?”云珠站在顾寒烟身边,为其出谋划策。
顾寒烟微微侧目,看着云珠问道“你有什么计策。”
“喜儿,我身子乏得很,不大想出门。”季蔷被喜儿推搡着出了屋子。
喜儿很是无奈,苦口婆心地规劝道“这几日您除了去看世子,就是在房中待着,这样迟早有一天是要待出病的!”
季蔷皱眉,“我不待在房中还能去何处?”
“您不是最心疼少爷了?那少爷最爱吃崔鹤楼的鸳鸯酥,您今日就去崔鹤楼。”
说着,喜儿将季蔷推出门外,将屋门一合。
季蔷独自站在门外,手足无措,唤了几声喜儿也不愿开门,万般无奈之下她也只能出门。
坐在马车上细想起来,这几日她的确都是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