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的旗人中了举。旗人会读什么书?蛮子们,不应该去骑马挽弓么?
现在的朝堂之上,满洲重臣普遍掌握着实权,他们大多瞧不起汉臣。
汉臣的实力不足,自然不敢硬顶满洲重臣。
但是,科举之事,历来是汉人儒臣进士们的特权,满臣都要靠边站。
汉人儒臣,虽然在朝堂上敢怒不敢言,却有胆子暗中做小动作,黜落了玉柱这个所谓的旗下神童。
不管是李光地,还是王之善,都事先看过了玉柱的院试、岁考和科考的卷子,也比较了解他的行文风格。
行文风格这玩意,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纯属一种感觉。
这就和现代的笔迹鉴定一样,每个人写字的习惯,都有一定的规律可循。
在席尔丹的监视下,同考官们一致推荐的这十份卷子,得圈数全都一样。全是圈,无尖。
李光地心想,玉柱不过是十五岁的小童罢了,行文自然不可能太过于老辣。
王之善则觉得,玉柱是旗人,又出身豪门,文章里或多或少都带有一丝丝傲气吧?
同考官们一致认可的好文章,不管是李光地,还是王之善,若想黜落,就必须找个合适的理由。
否则,将无法服众!
李光地又把十份卷子,从头到尾的浏览了一遍,忽然眼前猛的一亮,嘿嘿,吾知之矣。
这么多年当考官的眼力,告诉李光地。越是年龄小的考生,越喜欢挥洒出老气横秋的气派,却又容易露出破绽。
王之善不动声色的接过李光地看完了的卷子,睁大了眼睛,仔细的搜检了一遍。
最终,王之善发觉,其中一份卷子的行文风格,像极了旗下人颐指气使的派头,嗯,就是它了。
结果,王之善和李光地各找理由,分别黜落了一份卷子。
剩下的八份卷子,撇除了私心作祟的影响之后,很快就排定了名次。
席尔丹一直不动声色的等着,直到李光地圈定了一三五七名,王之善圈定了二四六八名的卷子后,他突然抄起被黜落的两份卷子,厉声喝道:“吹毛求疵的故意落卷,是何居心?”